第1172章 造化弄人
「六王兄……」鳳燁笑著伸手,輕輕拍了拍鳳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呀你,你還是遊山玩水太多了。」
「你是說,此事我們難以找到證據?所以拿鳳訣沒有辦法嗎?」鳳羽皺著眉頭說道。
「不是難以找到,是根本找不到,否則,鳳訣怎麼敢在金鑾殿上堂而皇之地說耶律楚不見了呢?況且,這事也不會是他一個人做的。」鳳燁手背在身後,往御花園的方向走了去,道。
鳳羽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上前,道,「我背脊突然間冒出一絲冷汗。」
「為何?」鳳燁往前看去,只見謝錦然正和太後身邊的心腹文嬤嬤一塊往這邊走來。
「鳳訣做人也越來越深沉了。」鳳羽說道。
「誰踏上了爭奪皇位的這條路,不會變的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腹黑呢?鳳訣不是聖人,也會變的。」鳳燁道。
「哎。」鳳羽心中徒增一絲傷感,「但更願他還是連訣。」
「這話你也不能亂說,被人聽了去,以為你不喜歡他成為父皇的皇子呢。」鳳燁道。
鳳羽手貼住嘴巴,道,「我什麼都沒說。」
「奴婢見過八殿下,六殿下。」這時候,文嬤嬤和謝錦然已經一塊走了過來,文嬤嬤給鳳燁和鳳羽請安。
「殿下。」謝錦然微微拂身,眼中所及,鳳燁的風姿讓她心頭禁不住微微跳動著。
每一次見,這心跳的感覺都不會變。
鳳羽的目光在鳳燁和謝錦然身上來回一趟,突然提高聲音,說道,「文嬤嬤,本王突然想起,有要事面見太后,帶個路吧。」
「是,六殿下。」文嬤嬤領會到了鳳羽的意思,便打前頭領著他走了,只剩鳳燁和謝錦然站在一起。
「如何?」鳳燁一邊往假山旁邊走去,一邊問道。
「最近太后心情尚好,恆親王妃一舉得了一對雙生兒,她非常高興,皇後來壽寧宮請示讓兩個孩子滿月宴在宮裡辦的時候,她老人家也是一口答應。」謝錦然低聲說道。
「看來,皇子黃孫確是一個利器。」鳳燁道。
「還有,這幾日,太後娘娘讓禮部交了不少官宦世家千金小姐的畫卷上來,說是要為十一殿下選個王妃,擇日賜婚。」謝錦然道,「聽那意思,皇上曾經說過讓恆親王妃幫著物色,但是太后得知后,將此事攬了過來,還說,擔心恆親王妃偏私,把自己的妹妹連令月薦上去,以前有過傳聞,說十一殿下曾給還是公主的連令月寫過情信。」謝錦然道。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依稀記得那時候連家的姨娘想陷害恆親王妃和弟弟有私情,結果,那些情詩原來是寫給令月兒的。」鳳燁恍惚間想起了這麼一件事。
「但是,看太后的意思,非常不同意此事,她說連令月在姐姐的夫家寄人籬下,母家無人,實在配不上如日中天的十一殿下。若十一殿下真對連令月有心,怕也是難成眷屬。」謝錦然有些惋惜地道。
「太后最注重門第,肯定不會答應鳳訣和連令月的婚事,除非做個側妃,但有點頭的可能。」鳳燁說道。
「現在已經在挑選明安王妃了,說不定等小郡王和小郡主的滿月宴過後,便會宣布了。」謝錦然說道。
「可知太后對哪家的小姐最感興趣?」鳳燁問道。
「……」謝錦然搖頭,「尚在挑選之中,我會注意的,有任何進展會第一時間告知殿下。」謝錦然道。
鳳燁轉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道,「辛苦你了。」
謝錦然臉上露出了笑意,道,「只要能幫助殿下,錦然並無所謂,況且能得到太后的信任,於錦然也是件非常滿足之事。」
鳳燁點了點頭,從腰間拿出一枚藍寶石祥雲紋飾手鐲,道,「那日我偶然見到此手鐲,覺得與你甚為相配,你戴上看看。」
謝錦然心頭一跳,抬眸看向鳳燁,他眼中依舊清冷,但卻親手為她戴上了這手鐲,她的心頭突然感到一陣久為有過的喜悅,低頭,細心撫摸著這手鐲,道,「好漂亮的桌子,我實在喜歡,多謝殿下。」
「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不知為何,謝錦然很高興,可她越是高興,卻越讓鳳燁有種要趕快離開的感覺。
見鳳燁走遠,謝錦然一個衝動,上前兩步,說道,「殿下,你只管往前走,錦然會在的,一直都會在。」
鳳燁的腳步頓了頓,終究快步地離開了。
謝錦然低頭,輕輕撫摸著這工藝精美的手鐲,突然覺得有座冰山在緩緩的融化,融化成水,帶著甘甜。
「殿下送了手鐲了。」她手放在胸前,內心感到十分滿足。
鳳燁出宮的時候,鳳羽也剛好從壽寧殿來了,追上他的腳步,見他臉色有異樣,他道,「你怎麼了?謝錦然和你說什麼了?」
「我送她手鐲了。」鳳燁說道。
「給自己的准王妃送個手鐲而已,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你怎麼如此鄭重,好像做下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鳳羽奇怪他的反應。
「你不會明白的。」鳳燁手輕輕拍著胸口,試圖將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從心裡趕走。
鳳羽不會明白的,他將某個人在心裡藏的這麼深,現在對謝錦然好,特別的看到謝錦然這麼開心的時候,他有種同時對不起三個人的感覺:他自己,連似月,還有謝錦然。
「哎,你們這種男歡女愛的事呢,我確實不太懂。不過,想起老九那雙孩子,我便為你感到惋惜,明明正值娶妻生子的年紀,卻因為母妃過世,要守孝三年,你說你若是現在能有個一兒半女的,也好。
鳳燁,有時候,我有些懷疑,上天是不是專門和你作對,為何總不能遂你的心意呢?你母后對連訣做的事阻礙了你,現在因為守喪,又阻礙了你,哎!」鳳羽長長得嘆了口氣,「造化弄人,生不逢時,是不是說的就是你?明明你也是文韜武略,戰功卓著,不輸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