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心情複雜
她眼底的期待和興奮，還有臉上流露出的幸福感覺，在他看來，卻是那麼可憐。
如此開心，定是因為不知道二哥隨時準備離開，並且永遠不會再與契丹有任何瓜葛了吧，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恰好被耶律顏看到了，她問道，「蕭湖，你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嘆氣啊？」
「我……」蕭湖張了張嘴，但最終也說不出口，便道，「我只是突然間想起世事無常，無端生出一些感慨罷了，公主不用理會。」
「我素來被皇祖母和哥哥保護的很好，無論什麼想要便能得到，直到遇到你二哥……」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我才知道原來這世間並不是事事都能想而必得，他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劫，我曾經一度以為失去他了。但是我沒想到，他還會回來，不管是因為誰而回來，他都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想放開他了。像你說的，世事無常，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深入，總有一天，他會對我敞開心扉的。」
耶律顏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期待，「蕭湖，我這樣是不是太貪心了，從前想著只要他留在我身邊就好，後來想放他自由，他平安就好，但是現在不但想他留下，還想要他的心。」
蕭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只能悄悄別過臉去，看著高台上操練士兵的二哥，說道，「二哥是公主的夫君，公主想要人想要心，
都無可厚非。」
耶律顏一聽，笑了，道，「蕭湖，你真好，謝謝，謝謝你沒有取笑我。」
她的笑令蕭湖有些發怔，她多好啊，一門心思地愛著二哥，可惜二哥的心裡只有那連家的令月，絲毫也沒有她。
哎，造化弄人！
待操練結束，蕭河從高台上下來，雖然是冬日，但是蕭河頭上卻冒著細密的汗珠。
耶律顏連忙上前，掏出袖中帕子，踮起腳來，替蕭河擦拭著汗液。
蕭河一愣，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躲過了耶律楚的帕子，說道，「不要弄髒了你的東西。」說著，便越過她的身邊，往軍帳的方向走去。
耶律楚手裡拿著帕子，獃獃地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來，看了看蕭湖，說道，「我的萬眾雄心才剛剛開始就被潑了冷水，讓你見笑了，蕭湖。」
她說著，低頭從蕭湖身旁走過。
「公主！」突然，蕭湖一把握住了耶律顏的手臂。
耶律顏一愣，「蕭湖？」
「沒什麼，腳下有石頭，小心點。」蕭湖慢慢地鬆開了手，忍著心裡的痛，說道。
耶律顏沒再說什麼，離開了蕭湖的視線。
＊
山海關，鳳雲崢軍帳內，他正在和張迎之二人討論京都之事。
這時候，夜風在外面通報，道，「殿下，令月小姐來了。」
令月兒？鳳雲崢微微一愣，示意張迎之先行退下，道，「進來。」
「是。」
話音落，連令月走了進來，她背上背了一個簍子，連焱便站在背上的簍子里，見到鳳雲崢，令月兒屈膝，道，「九殿下。」
連令月低頭的時候，悄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這是她的九哥哥，是姐姐摯愛的男子，算起來，姐姐都快生了，他卻鎮守在山海關，挨著天寒地凍，不知何時才能夠回去。
姐姐一人守在京都，真真好令她這個做妹妹的揪心。
「快起來，不用多禮。」鳳雲崢起身，替她將背後的簍子取了下來，將連焱抱了下來，放在地上。
「多謝殿下。」連令月說道。
「你這樣拘禮，我倒不習慣了，你哪時不是在我這個九哥哥面前沒有一點規矩的。」鳳雲崢忍不住笑道。
令月一聽，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我不知我過去是什麼樣的人。」
「姐姐……渴了。」連焱拉著她的衣角，說道。
「夜風……」鳳雲崢聽了，將夜風喊了進來，說道，「你把焱少爺抱出去給他找一些吃的。」
「是，殿下。」夜風抱著孩子出去了，賬內便只剩下鳳雲崢和令月兒了。
「你特意來找我，卻沒去找鳳訣，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和他說？」鳳雲崢柔聲問道，這曾經是他自己的妹妹，如今又是月兒的親妹妹，他內心裡對令月兒的很疼愛的。
令月兒點了點頭。
「你說吧，我會幫你的。」鳳雲崢做出了承諾。
「我想回家，待戰事結束后，請殿下帶我和焱兒回家，我想回去見我的親人。」令月兒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鳳雲崢沉思了片刻，道，「回家是一定要回家的，就算你不願意，也會把你帶回家，只是，我有疑問，鳳訣去找過你，應該和你談過此事，你為何拒絕了他？」
「我……」令月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她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理由，但是，面對九哥哥的注視，卻說不出口了。
「罷了，我不為難你了，你定有自己的想法，你願意回去那便是最好的，你且放心，到時候定會帶你和焱兒一起回京都的。」鳳雲崢見她不好開口，便不再多問了，但是，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
待令月兒走出軍帳后，他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令月兒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什麼，這次來和上次來感覺已經不太一樣了，尤其是剛剛說道鳳訣的時候，那眼神……不像是什麼都不記得的人了。而且，她若沒想起什麼，面對鳳訣便不會有什麼負擔，心裡有了負擔才會越過鳳訣來找我。對，我看她定是想起了一些事。」
令月兒走出鳳雲崢軍帳后，看到夜風正抱著焱兒在那玩一隻小鳥，焱兒很開心，圍著小鳥蹦蹦跳跳著，冷眉則站在一旁，她腦海中想起和冷眉一路與鳳千越和梁氏鬥智斗勇的事情來了。
那時候得虧有冷眉相救，否則，她也葬身火海了吧。
看到她，夜風和冷眉連忙站了起來，躬身道，「小姐。」
令月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辛苦你們了，焱兒比較調皮。」
「小姐，您好嗎？」冷眉看著令月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