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七章 要你高興
蕭柔抬起頭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熱烈的嚮往,「殿下,我是你未來的郡王妃,你是我的天,你若塌了,我又有何前程可言。所以,就算不為我自己,為了殿下也要好好收拾她一次,否則,她以為這大周朝沒能拿得住她了。」
「只是,連似月此人詭計多端,數次交手,次次讓她得了便宜,我們若出面,只怕又被牽連。」鳳千越深謀遠慮地道。
蕭柔點頭,「殿下所言有理,我們要教訓她,但是最好有人替我們出手,只是一時之間去哪裡找這樣的人呢?」
「九皇弟愛慕著連似月,你只消看誰愛慕九皇弟便好。」鳳千越聲音聽來輕輕淺淺的,似乎是不經意間提起一般。
而蕭柔一聽,卻頓時恍然大悟,眼睛里放出光彩,道,「我明白了!嫉妒是最可怕的利刃,我只要看誰手裡有這把利刃就可以了。」
鳳千越看著蕭柔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臉上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頓時凝固了——
他素來是情場上的高手,最擅長拿捏女人的心思,然後再加以利用,讓她們為他前仆後繼,從前皇帝身邊的璇妃,良貴妃身邊的芳柚,都是如此,唯有連昭儀身邊的慧芝是個意外。
而蕭柔,是他掌中的一隻飛蛾,為他撲火,是她的宿命。
鳳千越將內心深處那一點點愧疚的感覺隱去,臉色更加的冰冷,心裡頭更加的堅硬——
「鳳千越,別忘了你是怎麼走過來的,你不需要給予任何人憐憫……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回頭路了,你只要踩著萬人的屍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素銀攙扶著蕭柔回到了高台上,蹴鞠場上的比賽還在繼續,現在以鳳雲崢為首的隊伍已經領先了。
這時候,一個球被蕭河踢到了高空,眾人躍躍欲試,這球最終落到了鳳燁的面前,只見鳳燁臉上露出一抹邪氣的笑意,使出了一個漂亮的「鴛鴦拐」,把球踢回給了蕭河。
「好!」這個漂亮的鴛鴦怪頓時將全場的人都珍珠了,眾人發出一陣驚嘆的聲音。
「妙!實在是妙!燁兒這一記鴛鴦拐實在精彩,不愧是領過兵打過仗的人,精彩,精彩極了!」周成帝拊掌站了起來,高聲吩咐道,「馮德貴,將朕準備的金靴賞賜給八王爺。」
徐賢妃聽了,自是十分高興,忙起身,道,「都是皇上教導有方。」
「皇上賞八殿下金靴一雙!」馮德貴跑到場中,尖細的聲音高聲喊道。
鳳燁接過金靴重新回到馬上,他高舉手中的金靴,立於高大的駿馬之上,接受著眾人的讚美。
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連似月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樣不遠不近地看著——
丫頭又長大了一些,出落地更加動人了,有種出塵脫俗的飄逸之感。
可是,這樣的丫頭卻不屬於她。
不是因為他不去追,而是她早在他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就被她阻止繼續往前走,讓他不得不退回去。
據說,呂敬堯打算求娶她,她肯定不會想去,他要不要借這個機會,提前向父皇請求賜婚?
他牙一咬,轉過身,繼續蹴鞠。
坐在皇帝身邊的徐賢妃注意到了鳳燁這個眼神,她的心頭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淡了——
糟糕,看來燁兒並沒有真正忘記連似月。
不行!
徐賢妃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到底要怎麼做,燁兒才會死心?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在蹴鞠的呂敬堯的身上,要是這位嘉裕郡王將連似月娶走了,那她才能高枕無憂了。
只是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此刻,眾人都在為八殿下的這一計絕好的球叫好的時候,梁國府的梁汝南的目光卻落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風姿綽然,雖然蹴鞠這樣激烈的運動,但他整個人的動作卻如行雲流水,收放自如,連突發都文絲不亂。
蕭柔看到梁汝南的目光,微微地笑了,早前聽京都的貴女們說過,梁汝南曾經在太后壽宴那日,將自己的詩集贈送給九殿下,不過九殿下沒有接受,後來她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身為京都有名的大才女,梁汝南所寫的詩頻繁流傳開來,就連曾經的太子太傅也曾當眾誇她才情了得。
但是,詩集卻沒有送出去,聽說梁汝南為此閉門不出了好一段時間。
這時候,上半場的蹴鞠比賽已經結束了,這一場以鳳燁這一隊勝出兩球。
皇帝宣布暫停歇息。
連延慶匆匆讓人傳話將連似月叫了過去——
「父親找女兒有何事?」那邊的呂敬堯恰好往這邊看了過來。
「原來嘉裕郡王想要求娶的人是你。」連延慶瞥了那邊一眼,轉過身,低聲說道。
「那這次,父親預備怎麼辦?」
連延慶一愣,連似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居然沒有任何害怕?甚至連一絲緊張的神情都沒有,他頓了頓,道:
「我自是不想讓你嫁過去的,這定是蕭家和呂家的計謀,你若過去,還不定被呂家的人欺負成什麼樣子。。」連似月是他相府嫡女,又這樣聰慧,更甚至輕輕鬆鬆拿來一個一品縣主的封號,處處透著不簡單,這樣的女兒,求都求不來,他怎麼願意把她嫁去平洲?
連似月一點都不意外連延慶的選擇,因為她現在是一個對相府有價值的人。
「目前看來,要讓九殿下來求娶你,才能擺脫困境了。」連延慶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目光緩緩掃過連似月的臉,道。
連似月輕笑了一聲,道,「父親,當初把九殿下趕出相府的人可是你。」
連延慶臉上一抹赧意,道,「那時候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皇上他……」
「那父親又憑什麼認為,九殿下是那種揮之即去,召之即來的人呢?」連似月冷淡地說道,「再說,連父親都知道呂敬堯想求娶我了,你卻讓九殿下這個時候去皇上面前請求賜婚,您讓皇上怎麼想九殿下?」
「……」連延慶頓住了,是啊,這可是九殿下,而不是什麼旁的人,九殿下會為了保全月兒不去平洲而在皇上的面前去冒險嗎?
他深深地緊鎖眉頭,道,「為今之計,只有採取下策了。」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
「這是什麼?」連似月問道。
「這是我找陸大夫開的葯,你只要吃下去,看起來就會像是得了病的人,到時候,皇上賜婚,我們便可以此推脫了。」連延慶道。
連似月接過瓷瓶,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諷笑意,連葯都帶來了,看來他這個父親還真是做了兩手的準備啊,剛才說讓九殿下求娶,其實是想刺探她和九殿下的關係,被她拒絕後,他就立即拿出了葯。——
反正,他總不會讓相府吃虧就是了。
「父親想過嗎?若女兒因為病的原因才推得了這門婚事,這若經過口舌相傳,我豈不被傳承一個身子不好,嫁不出去的人了?」連似月好意地「提醒」道。
果然,連延慶一聽,愣了,是啊,他想留著這個女兒,是因為她有用,可是若被人說成病秧子,以後誰還敢要?
連延慶見連似月仍舊這般冷靜篤定的樣子,心想,難道她應該不聲不響地已經想好自保的方法了。
連似月看著這瓷瓶,卻將瓶子塞回連延慶手裡,道,「父親,我不需要拿自己的身子來做賭注,去回絕呂敬堯。」
「那你有什麼辦法?」連延慶問道。
「到時候只要父親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邊就好了。」雖然,這個父親總是算計又算計,一輩子都在為自己著想。
但是,她是他的嫡女,再加上如今連詩雅已經廢了,其餘幾個姐妹也不怎麼上得了大的檯面,他已經不得不倚仗她這個嫡女,所以他們父女的戰線還是非常一致的,這點她一點也不擔心。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嫁去呂家的,你不用在乎連相怎麼說。」連延慶走了后,鳳雲崢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旁,說道。
「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不想便宜了噁心我的人,前一世被人擺布,已經厭恨了這種感覺。現在還想利用我,擺布我的命運,就是來找死。」連似月輕哼了一聲,道。
「你只管和十一她們好好玩,我會安排好的。」鳳雲崢眨了眨眼睛,有些調皮地道,「包卿滿意。」
「不行!」連似月卻倔強的像個孩子,仰頭對他說道,「我也要一起來,我喜歡親自動手的感覺。」
「呵呵呵……」鳳雲崢低低地笑了開來,道,「好,你高興?」
他對她,真真是百依百順啊。
高台上,一雙拳頭暗暗握起,那雙眼睛緊緊地看著這邊,看著鳳雲崢臉上如春光般的笑意,梁汝南的心裡充滿了不是的滋味。
「你知道九殿下腰間的玉佩是誰送的馬?」這時候,一個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
梁汝南一愣,猛地回過頭來,只見蕭柔正在她的旁邊,梁汝南連忙轉過身去,唯恐被人瞧見了心事一般。
她道,「我曾近距離看過這玉佩,是手工打磨的,成色還不錯,但是打磨的很一般,配不上他的身份餓氣質,定是非常重要的人送的,才會這般隨身攜帶,是良貴妃嗎?」
「不是。」蕭柔搖頭,道,「你只猜對了一半,是重要的人送的沒錯,但是,這個重要的人是她!」蕭柔目光看向正起身離開高台的連似月。
梁汝南回頭,看到連似月,她心頭頓時一緊,「是連似月送的?」
蕭柔點頭,道,「是。」
梁汝南望著連似月的身影,眉頭慢慢緊鎖——
「其實,我先前聽幾位殿下說過,是連似月一直痴纏九殿下,九殿下這個人又很被動,就不得已就範了。哼,你也聽說過吧,連似月這個人看起來清高,其實就是個下賤的東西,她以前在堯城的醜事你還記得吧,明明是她痴纏堯城的蘇家少爺,她卻反咬一口,說是我姑母和表妹誣陷她,結果被她洗脫的乾乾淨淨,我姑母和表妹卻白白受了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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