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富可敵國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富可敵國
寧遠縣主低頭看了看,臉上便漲得通紅。
雖然大家穿的都是孝服,但是料子明顯不同。公主王妃們大部分穿的是莨綢、緙絲、錦緞一類的,最不濟也是絲綢。
唯獨寧遠縣主,穿的孝服是用凌綢做的。
凌綢雖然也有個綢字,但其實就是凌布,只是織布的時候經緯線比普通的布料要細一些。
凌綢外面看跟普通的絲綢沒什麼區別,但是當然的,瞞不過公主、王妃這些人的眼睛去,更何況,凌綢有個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稍微的一坐,就會起褶子。
寧遠縣主儘管已經非常注意了,但還是沒辦法,手放在椅子上時間稍微長一點,袖子上面就會出現一條很明顯的皺褶。
靖王妃也不是好惹的,你想拿她取笑,她反過來就尖刻的直接找到了寧遠縣主最怕別人提的一點。
而接著說話的王妃,同樣看不起寧遠縣主,所以根本不給她留什麼臉面。寧遠縣主家裡頭窮困潦倒,別人不知道,皇族人中沒幾個不知道,做生意的人,哪怕是賣炭的都比寧遠縣主家富貴,這也是把她貶低到了地底了。
寧遠縣主的母親跟皇后不睦,皇后是現在的皇太后,皇族中誰會那麼沒眼色的去得罪皇太后?做讓皇太后不高興的事情?
因此,寧遠縣主本身在皇族就不受歡迎。她四處的挑撥,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只是今天被桃花縣主不客氣的頂了回去,似乎就是撕破了臉,於是在座的王妃和公主們似乎也有種不用給她留面子的想法。
寧遠縣主現在知道自己反倒成了眾矢之的,便不在說話了。
平王妃沒說什麼,站起來跟著去了外屋。
一位公主就問靖王妃:「靖王妃,你身上這件是緙絲吧?我倒沒見過這樣厚實的,是綉了暗紋嗎?」
靖王妃面帶微笑的點頭:「是啊,整整綉了一層暗紋上去呢,我就是想要一件這個天穿的緙絲孝服,想著京城這邊要冷一點,臨走的時候叫繡房的人做的,就這一件十個綉娘綉了一個月。」
那位公主就嘖嘖的道:「你可真有閑工夫。」
靖王妃不在乎的笑道:「這有什麼,咱們進京是奔喪,不能穿其他的,我王府的繡房裡面專門請了兩個蘇州陳家的綉娘,緙絲、莨綢這些好料子就交給她們綉,正經都是些好漂亮的,可惜不能穿來。」
另一位王妃就道:「陳家的綉娘?那不是蘇繡的世家。」
靖王妃得意的掃了一眼寧遠縣主,點頭:「可不就是。」
她們幾個也是故意的,剛剛點出來寧遠縣主窮嗖嗖的穿凌綢的料子,這會兒就專門的說絲綢什麼的,明顯是要氣寧遠縣主。
寧遠縣主有些如坐針氈了,儘管外屋是桃花縣主,更覺著是說不到一塊兒去的人,可總比在這聽這幾位冷嘲熱諷的好。
寧遠縣主站起來出去了。
靖王妃看著寧遠縣主後面的裙子上明顯的褶皺,冷哼了一聲,低聲道:「真真是和她母親一模一樣!就那麼愛挑撥,這要是在宮裡,跟她娘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剛剛懟寧遠縣主的那位年長的王妃輕聲道:「她可真是跟誰都不和。我原本以為桃花縣主也是咸陽的,總會對她客氣些,她又是先皇的親女兒,但凡是稍微會來事的,跟桃花縣主就能處好關係……桃花駙馬家那麼富裕,給她一口湯喝,她也不至於連絲綢都穿不起。」
靖王妃哼了一聲。
另一位公主就感興趣的,壓低了聲音的道:「聽說駙馬府真的是富得很?能有多富?比咱們這些人還富裕?」
靖王妃和另一位年長的王妃全都看著她搖頭。
公主道:「怎麼?」
另一位年紀大點的公主嘆氣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話,你也就在我們幾個面前說說罷了,我們聽過去就忘了,不會笑你,你可千萬別在別人面前說,仔細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年長的王妃笑了起來。
公主道:「這麼誇張?」
年長的王妃道:「一點都不誇張。要是有人說,齊府的宅子比恭王府都大,我就不會覺著誇張。」
她是恭王妃。
公主眼睛都瞪大了:「真的啊?」
恭王妃道:「齊府的後花園比御花園都大……而且人家富貴了,已經都不在乎這些了,之前我跟皇後娘娘聊天,因說起來咸陽那邊修建地下水道的事情,說是齊府前前後後出了近二十萬兩銀子……」
其餘幾個人全都吃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靖王妃,雖然臉上不高興不屑的表情,但眉眼中已經帶了些不舒服的妒意。
「二十萬兩……那不是……國庫一年收上來的絲織業稅銀……怕也只有二十萬兩……」那公主聲音都結巴起來了。
恭王妃點頭:「你們想想吧,那家裡頭多少錢?這還僅僅是修個地下水道,看齊家的那樣子,拿出來這些銀子就跟咱們拿一百兩銀子出來一樣的輕鬆。」
公主吃驚的嘴都合不上了。
恭王妃說著又去看靖王妃,她年紀大了也沒什麼,教一教這些年輕的王妃公主也是有這個資本,因此對靖王妃直接道:「如剛剛靖王妃說的,府裡頭繡房幾個蘇綉世家綉娘的話,在寧遠縣主這樣沒見過世面的人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千萬別在桃花縣主面前說。」
靖王妃臉蛋一下子也漲紅了,道:「怎麼……難道他們府上綉娘……更多?」
「綉娘更多?」那位年長的公主倒是忙搶著道:「靖王妃你難道不知道嗎?人家府里現在開著絲織廠,綉娘不是多的問題,是上百還是上千的問題吧?」
恭王妃道:「那個絲織廠倒是沒什麼說的,織出來的絲綢也是給普通百姓們穿的。我說靖王妃那些話不要說,是因為齊家府里的綉坊,真不是咱們能比的。咱們府里上最多叫繡房,人家可叫綉坊……房,坊,一字之差,就是天差地別。」
因為說的明白,靖王妃和年輕的公主已經聽明白了,靖王妃都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