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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鉤吻花毒

  子時到了,屋子才算是收拾好,小廝將齊麓從車上背下來,背進了內宅屋裡,放在床上。


  溫竹青診了診脈,看樣子葯馬上要起效果了,叫崔氏帶著人來準備收拾。外面的小廝開始劈柴燒水,溫竹青這會兒才終於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詢問了一下尚哥兒的情況。


  尚哥兒早睡了。


  三進的院子,正房三間,兩邊兩間廂房,然後是左側院和右側院,齊麓和崔氏就住正房院,他們的丫鬟住廂房。


  齊瞻和溫竹青住在右側院。奶娘剛剛和紫茸、恬姑過來收拾了一番。溫竹青的習慣,出門帶著自己的被褥子,因此將床上的所有東西一收拾,用水擦洗乾淨,將自己的被褥鋪上就行了。


  鋪好了,尚哥兒抱進來放在床上。


  溫竹青過來查看了一下,屋裡不潮不霉,還算是乾爽,叫恬姑將艾香在角落點了,紫茸和奶娘就守在尚哥兒的床邊,隨時檢查不要有什麼。


  當然,這樣的宅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只是第一天住下,還是謹慎些好。


  子時一過,齊麓吃的葯開始見效了,腹瀉的厲害,崔氏帶著丫鬟就在跟前服侍,荷葉在外面詢問情況,過來一一回稟溫竹青,溫竹青就坐在廂房中,聽了吩咐如何做如何做,荷葉在過去。


  門口放著爐子,爐子上面座著水,溫竹青從藥箱子里拿出來草藥,放進去熬著,一會兒熬好了,叫丫鬟端進去,給二爺洗澡用的。


  齊瞻就在正門口轉悠,如果不是崔氏在裡面,實在不太方便,他也進去了。轉一會兒過來看看溫竹青燒的葯湯,一會兒又去正房門口詢問,情況如何。


  雖然腌臢些,但這是好事,相當於是排毒。腹瀉稍微好了點,用熬得葯湯洗洗,然後溫竹青就讓繼續灌黃湯喝,一直灌。


  一晚上誰都沒睡,就這樣一直灌黃湯,然後腹瀉,然後收拾。


  齊瞻料想崔氏身體也受不了,大約寅時就叫她出來,齊瞻帶了小廝進去服侍,一直到天亮。


  一晚上灌了四次,天亮的時候最後一次灌進去,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溫竹青讓給洗乾淨,應該差不多了。


  院子外面的護衛燒了一晚上的水。


  給齊麓洗了個澡,背出來放在收拾乾淨的床上,這回是乾淨清爽了,齊瞻這才一身狼狽的出來了。


  崔氏帶著丫鬟又進去,後半夜她在溫竹青旁邊的椅子上眯了一會兒,實在太累了,眼睛都睜不開。


  溫竹青也累得一點勁都沒有了,齊瞻去洗澡,她去側院看了看尚哥兒,尚哥兒應該是路上太累了,每天都很早起來趕路,難得像今天這樣睡的安安穩穩地,因此睡的很沉。


  詢問紫茸和奶娘,並沒有什麼,這個屋子乾淨的很。


  溫竹青洗了手過來,給尚哥兒檢查了一下身體,摸摸頭燒不燒,聽聽心跳,摸摸脈搏,檢查了確定沒事。


  齊瞻洗了澡出來,問溫竹青洗不洗洗?溫竹青想了一會兒,才無奈的點頭。她當然想洗,只是很累。


  但一路上風塵僕僕的,必須洗個澡,不然睡都睡不下去。


  看她累得如此,齊瞻當然心疼,服侍她洗了個澡出來,便讓她去睡會兒,不管多大的事,人還是要休息的。


  只是溫竹青現在哪裡睡得著?且現在還不是能放鬆的時候,今天一天過了,差不多才能說確定沒事了,於是還是先過來檢查齊麓的情況。


  齊瞻也有一肚子疑問,等檢查出來了,問道:「怎麼樣?」


  「情況穩定下來了,今天或者明天就應該能醒過來,醒了就問題不大了。」溫竹青說著道:「到時候問問,看是怎麼回事。」


  齊瞻就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要說的?在那邊宅子的時候,我看你總有什麼話要說。最重要的——二哥到底是什麼病?」


  溫竹青點了點頭:「這個是重要。二哥不是病了,他是中毒了。」


  果然齊瞻嚇了一跳:「中毒?!」  溫竹青點頭:「鉤吻花,外形和像金銀花的。如果不是中毒比較輕,那是很危險的……不過我奇怪的是,這麼多天了,衙門請的大夫居然都看不好?這種毒很常見,因為常常有人將鉤吻花當成是金銀花


  吃掉或者泡茶喝了,所以常有中毒的人,治療也很簡單,就是用鮮羊血灌下去,或者就是黃湯……配方已經幾百年了,我實在想不出來什麼樣的大夫會不知道。」  她這樣一說,齊瞻就全明白了,想了一會兒,果然就和溫竹青一樣,想不通一些問題了:「在那邊我就納悶……說的是疫症,可一點不見那些衙差有多緊張。進城的時候看著城裡百姓安安穩穩地,一點


  不見驚慌,我原本還以為是封鎖消息了,現在想想,根本不是啊!其實就是這些人心裡頭知道——不是疫症!」


  溫竹青點頭:「對,未必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該知道的肯定知道。」


  齊瞻想了想,道:「這話先不要和二嫂說,免得她緊張慌亂的,又開始六神無主了。我現在倒有點擔心她別又病了。」


  溫竹青點頭:「好,二哥是怎麼中毒的,之前那個宅子里的另一些病人,又是怎麼和他一塊兒中毒的?這些都要等二哥醒了之後問問。」


  齊瞻道:「對呀,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溫竹青道:「我之前簡單問了問小廝,小廝說,那些人都是絲綢商人,是中午一塊兒吃飯,然後下午就病了……至於到底什麼時間,因為不住在一起,也不知道。只是二哥是下午病的,過了三天就被湊

  到了一堆,然後發現生病的就是那天吃法的絲綢商人……然後詢問,時間差不多,癥狀也都差不多。」  齊瞻一聽皺眉道:「這也太明顯了!顯然是生意有什麼問題,這幫人被人下毒算計了。」頓了頓又驚又怒:「這麼如此大膽的下毒,且一次毒了這麼多人!下毒之人未免膽子太大了。官府事後的作為,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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