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前輩的考驗
“可惡,難道我被算計了?”
被那奇怪的光影吊著跑了這麽久,南宮清並不是沒有察覺的問題,但忽然又想到在一些傳奇故事之中,一些前輩高人總喜歡整些幺蛾子來考驗後輩的耐性。
傳說中這一屆的天下第一劍在年少之時,曾經在一條河邊遇見一名正在磨劍的老人,老人手中之劍鐵鏽三成青苔七成,仿佛從不知道哪個靠近海邊的古墓剛撈出來。
老人見到當年還未出師的袁世平大俠,毫不客氣的使喚他來為自己磨劍,袁大俠本想置之不理,但想到這位前輩年事已高,自己身為後輩為他做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便耐下性子為他磨劍。
誰知此劍非同凡響,雖然那個時候袁大俠劍道未成,但是對劍的理解已經不俗,磨劍磨了大半天,連一點點鐵鏽也沒能磨掉。
那老人見狀很是不滿,斥責道:“連一把劍都磨不好,還想去學劍法,給你三天的時間,磨不好不要來見我!”
當時的袁大俠雖然惱火老人的態度,但也看出了此劍不同凡響,接下來的三日用盡了各種辦法,不眠不休地打磨此劍。
三日之後老人接過自己的劍,卻發現上麵的鐵鏽連一成都沒能磨掉,便譏諷道:“遇到問題便拚命死磕,這就是你的劍道?給我回去耐心打磨,三天後再來!”
袁大俠聽了這話之後,猶如醍醐灌頂,意識到這名老人乃是自己平生僅見的高人。
這番回去之後他不再磨劍,而是專注於磨煉自己的意誌,自己的劍法,自己的劍道。
這三天的時間他以這把鏽劍舞劍,劍法每精進一分,劍上的鏽跡便褪去一片。
等到下一次麵見那名老人的時候,長劍煥然一新,不僅劍身散發著幽幽的藍光,鏽跡之下更是出現銳意十足的“我意”二字。
老人見到這場景心中大喜,不僅將這把我意神鋒贈給了袁大大俠,還將一本《日劍月談》劍法贈了袁大俠。
這件事情流傳開來之後,無數的江湖菜鳥們開始熱衷於以各種形式幫助邋遢老頭兒,這一風潮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人發現有不少師門長輩混跡其中,變著法兒的讓自己白幹門派任務不付報酬之後,熱情才稍稍褪去。
南宮清小小的腦袋在之後又回想起了數個類似的故事,隻覺得自己疲憊的身軀又充滿了力量,加把勁追了上去。
突然間,眼前蒼白色光影的郎中行為有了變化,隻見一直不緊不慢走著的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著南宮清微微一笑。
南宮清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那光影便又拐進了一個巷口。
“難道真的有高人?”
南宮清頓時精神一震,立馬追了上去,誰知道一拐彎兒,赫然隻是一個死胡同。
就在此時,那種觸電的感覺從背後傳來,南宮清猛地轉過身來,隻見自己走過的地方,那本該空無一人之處不知何時已經擺放著一處藥攤,陽光透過巷口投下的陰影,將那小小的藥攤兒一分為二。
陰影處有一麵小旗,上書“心病可醫”。
陽光處也有一麵小旗,上書“藥到病除”四個大字。
少女哪裏還不知道自己這是碰上高人了,立即整理了一下顯得有些淩亂的服飾,恭恭敬敬的對著那賣藥的郎中作揖地:“奕者天下南宮家,晚輩南宮清見過先生。”
那郎中微微一笑:“姑娘客氣了,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累得姑娘在身後追了許久才發現,該是我對姑娘說聲抱歉才對。”
說罷郎中真的站起身來,對著南宮清拱手一拜,弄的少女一時間很是有些受寵若驚。
南宮清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見眼前的郎中臉色一變,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事。
不待深究,那無名的郎中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隻見他渾身白光一閃,原先行走江湖的賣藥郎中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絕世公子。
任如玉折扇一展,一抹神秘的微笑掛在嘴邊,讓南宮清的小心髒也如同那扇墜一樣晃個不停。
“行走江湖有諸多不便,平日裏無他事就愛以化身示人,讓南宮姑娘見笑了,在下任如玉,給姑娘賠個不是。”
南宮清聽聞公子如玉的名號之後,激動的跟個什麽似的。
與此同時,裝在任如玉腦子裏的發信器傳來刹那的聲音:“看吧,我就說了沒事兒搞那些虛的幹嘛,都說了要你跟著她走了,讓這小丫頭心裏佩服你又有什麽用?
這種年紀的小丫頭腦子裏想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男人!
你好歹長了這麽張臉,這種時候甭管三七二十一,上去色誘就對了。”
任如玉一邊應付著小迷妹的熱情,一邊用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自己的腦殼,發送摩斯密碼:“大姐頭,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做法,色誘這種事情我並不擅長。”
刹那道:“怎麽,難道你覺得你之前的做法就很高尚了?
和別人見麵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建立自己的領導地位,就算是麵對一個遠不如你的小丫頭也是如此。
這種做法如果不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那就是一個性情十分孤僻怪戾的老師教的,不管他的人生是怎樣,他教育你的那個時間點上,心中應該早就沒有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這樣特立獨行的人所教授東西,你以後不想吃虧的話,最好有選擇性的接受。”
南宮清不斷表達著自己的崇拜之情,卻見眼前的絕世公子突然沉默了起來。
少女隻道是自己的喋喋不休惹偶像不耐煩了,卻怎麽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在和自己說話的同時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說過話。
南宮清立即緊張的說道:“是不是我惹公子厭煩了?”
任如玉微微一笑:“姑娘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和姑娘一起呆在這小巷子裏實在是太煞風景了,韜城是遠近聞名的富饒繁華之地,我們邊走邊聊怎麽樣?”
幸福來得有些太過突然,南宮清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但是身為修為紮實的南宮家棋修,南宮姑娘很快就恢複了理智,堅定地搖了搖頭:“公子,不可如此。”
任如玉顯得有些意外。
南宮清接著說道:“小女子在這偌大的江湖中雖然不值一提,但也知曉輕重緩急,公子乃是人中龍鳳,想來特意來到這裏,必不隻是為了遊玩吧。
現在海外人來勢洶洶,在之前百裏城主的壽宴上挑戰天下英雄,之後又放言要以為其技藝挑戰天下,實在是其心可誅,公子來此想必也是為了解決此事,南宮清雖然仰慕公子已久,但怎可因為這種事……”
南宮清話還沒說完,卻聽見任如玉爽朗的笑聲。
笑聲中並不含輕蔑之意,卻聽得少女滿臉通紅,南宮清追問道:“公子莫笑,是小女子哪裏說的不對嗎?”
任如玉搖了搖頭:“非也,姑娘說得很對,錯的是在下這一看到漂亮姑娘就忍不住上前搭話的登徒子,姑娘教訓的極是。
受教了,請受在下一拜。”
說罷,任如玉竟對著南宮清彎腰作揖。
“公子不可如此。”
少女哪見過這種陣勢,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起來,連忙伸手要將任如玉拉起。
誰知道一拉之下,竟然半分也動彈不得。
“這一禮姑娘切勿推辭,畢竟,在下還有事相求。”
眼前這名公子是如此的貼近自己,已經是有些失禮的地步,如果是平時的話,南宮清早就滿心憤怒地將對方推開,在在對方身上刺上好幾個口子。
但是看著任如玉無比真誠的雙眼,南宮清隻覺得自己變成了最最爛俗的江湖故事中的女主角,又像是喝了迷魂湯似的,沉醉在一場天塌地陷也不願醒來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