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求陣曲
地下試驗場的正中央，易中輕將裝著“驅獸不留痕”程序的硬盤交到了陣家弟子0066號手裏。
“我十分相信你不會搞出《終結者》、《猩球崛起》之類的玩意兒，這個東西已經證明了你在對付人族之外的東西方麵十分拿手。”
查驗過硬盤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之後，陣家弟子0099叫道：“你又把我沒完成的東西偷拿出去……還用過了！？”
易中輕豎起了大拇指：“你這個東西相當好用，我看有了這個東西，妖獸的問題差不多也可以算是解決了。”
陣家弟子0088道：“你運氣好剛好遇到能夠被這個版本的‘驅獸不留痕’克製的食鐵金蛟而已，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種妖獸嗎？”
說著一旁的大屏幕上鏡頭切換，屏幕中大小不一的近千隻收攏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每隻籠子裏都裝著來自天南海北的妖獸，不少陣家弟子在行間來回穿梭者，對妖獸們做著各種實驗。
如此壯觀的景象，易中輕卻眼尖地發現了一個東西。
“等等，那個不是皮卡丘嗎？它在放電啊！”
陣家弟子0077道：“不，這是被生活在天雷峰的人們奉為聖獸的霹靂金光鼠，玉鼎的人們對於如何控製妖獸很有心得，其中又有不少人有改造妖獸的手段，這些手法我都覺得很有意思，於是就試驗了一下看看，那閃點形的尾巴和兩點腮紅是我後來加上去的。
這下你知道玉鼎這裏的妖獸種類有多麽巨大了吧，我這半成品並不能將所有妖獸都克製下去！”
易中輕道：“沒關係我相信你，你可是神啊。”
陣家弟子0011~0099九人齊聲道：“科學中沒有神明，隻有名為細節的惡魔，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做出來的東西也和普通人一樣需要不斷改進完善的話，我還怎麽在他們麵前擺我是神明的架子！”
易中輕高舉雙手表示認輸。
“那現在你進行到哪一步了，我那邊可以開始動手了沒？”
陣家弟子0044歎了口氣：“陣法、妖獸、魂魄、環境、武功……絕大多數的難關即使暫時還有缺陷，卻也隻是時間問題，可就是氣質這一點著實讓人難辦！”
陣家弟子0077解釋道：“這裏的人練氣功到達一定的境界都會出現這種變化，他們體內的氣和精神開始交融，不分彼此。
達到這個程度之後，他們麵對體內有氣流動的生物的時候（大多數活著的生物），就能夠以自己的精神去壓服別人，他們稱這種能力叫做氣勢，武林高手對決的時候就經常會出現，即使是旁觀者也能感覺得到。
再進一步，如果在擁有高深修為的同時那個人還有很高的文化素養，那他的氣勢就能升華為氣質，在物理層麵上做到‘以德服人’，也就是讓別人發自內心地相信自己的話，這個世界的三教都將氣質這玩意兒發揚光大，所以才棘手啊。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無論我們的行為有多得民心，人家往那邊一站，來一句‘子曰’、‘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什麽的，民心瞬間就轉到他們那裏去了。
實際上從史書記載來看，曆史上三教已經多次利用這一招來解決信任危機。”
陣家弟子0033指著本體麵前的三具屍體道：“這已經是第三十九批三教高手了，卻都在我破解氣質成功的瞬間死了。氣就是武者最根本的能量，破解氣質對武者是最根本的傷害，這樣就搞得好像我們是和他們一樣的暴力狂似的。
……總之我再想想辦法吧。”
對此易中輕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說不定其實不一定要用科學的辦法正麵破解，如果隻是不讓氣質成為我們傳播文化的阻礙的話，用其他手段也可以，你能做一個能感應到氣質的機器嗎？最好能小型化，還能量產。”
易中輕訴說了自己的計劃，聽得陣家弟子0011~0099連連驚歎，之後又同時表示這也是蜂巢係統的缺點之一，如果是本體來思考的話早就想出這個辦法了。
在最大的難題解決之後，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易中輕拜托陣家弟子0088去叫無求子過來協助自己這邊的工作。
陣家弟子0011道：“這樣一來剩下的困難就隻是時間問題，你差不多要開始擬定正式大舉進入玉鼎的計劃了。”
易中輕道：“關於這點我要請教一下無求子的意見。”
陣家弟子0044道：“問他幹嘛，不是說他不好，他是我來這裏遇到的唯一一個真正的求道者，所以我帶他看了一下無限宇宙的秘密之後，他就成了我們堅定不移的同誌，但布局方麵還是你拿主意比較好。”
易中輕回憶起這會兒被自己關起來寫投名狀的四個人：“這話不錯，可他到底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數百年的大人物，有些事情還就必須問他。”
“被看做道癡五百年之後，終於有人開始問我江湖事了，今天真的值得紀念。”
走來的無求子就是那個無求子，那個本來應該躺在祭奠儀式棺木中的陣家老祖，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物。
走來的人物提著一個酒壺一邊走一邊灌酒，看起來絲毫沒有高人的風範，倒是很像一個橫店經常能看到的酒槽鼻萬年古裝龍套。
易中輕早就見過這人，知道他是一個性情無比乖戾的家夥，所以就直入話題。
“我要問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把他們當人對等的人類來看算是傻叉的行為嗎？”
無求子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我一直以為你這種極端的功利主義者做事情會更加直接一點，居然問這麽溫柔的問題？
隔壁這會兒近1000號人模狗樣的家夥把我誇的天花亂墜，搞得我好像聖人在世一樣。其中有八成的人我是見一次罵一次，而剩下的兩成我壓根兒就沒記住他們的名字。
你問該不該把他們當平等的人對待，那我告訴你最好放棄這個念頭。
五十萬年積累下來的業障足以讓任何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人感到絕望，一葉便足以障目，使人不見泰山，現在的眾生早就是一群隻顧著追求力量的瘋狗。
以陣家為例吧，憑我那糟心的口碑，你以為能請得到這麽多人？還不是衝著我的求陣曲來的。
可這求陣曲不過是我午睡之前彈的小曲兒，我當時隨口一說這首曲子能給我靈感，結果那些瘋狗就自動腦補成了我一生的成就都是因為這求陣曲，隻要睡前彈了這首小曲兒，就能在夢中獲得陣法之神的指點。
庸才總是喜歡給天才的成功加上自己的臆測，好像隻要能證明別人走了捷徑，那自己的失敗就不是很愚蠢了一樣。”
無求子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我的結論是你根本不用考慮人權平等之類的問題，雙方價值觀差別太大，就算你們有通天的科技，對於這玉鼎的大多數強者來說，你們依舊是渣渣。”
易中輕歎了口氣：“好吧，其實我也早就知道這個結論了，也是時候不再欺騙自己了，別看我這功利的樣子，實際上我是一個浪漫主義者，還是武俠的狂熱粉絲，我還挺向往和這些人談天論道什麽的。”
陣家弟子0022好意相勸：“這就不要想了，談不出什麽結果的。”
“？”
陣家弟子0044道：“說到底玉鼎是一個仙俠而不是武俠世界，雖然隻是一字之差，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別，武俠世界的故事是一群以一己之力對抗世界黑暗的成人童話，而仙俠則是肉搏版的白宮宮廷劇，一群明明幹著獨裁軍閥幹的事情卻總認為自己是俠客的二貨。”
易中輕道：“我明白了，那就用編號9527號的方案吧。”
無求子有興趣起來：“你一共準備了多少種方案？”
易中輕道：“現代幻想有多少種套路就由多少種方案，自從時來成神之後，我就知道恐怕T病毒之類的玩意兒已經不是遙不可及，所以早早做了海量的預案，我甚至連這個世界的設定是修行者達到一定數量就會自爆這種情況都考慮到了。
區區一個世界都是傲慢的力量崇拜者這種小事，安啦。
現在我們先去把玉鼎的陣法人才一鍋端，時來你就先看看我的方案，覺得可行的話我就馬上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