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章 鬼
我瞥了何娟一眼，「先別說話，跟我走吧。」
我按照那老頭指出的地方，跟何娟一塊朝著村尾那棟孤零零的房子當中走去，這一路，並沒有在碰見任何別的村民。
整個村子都破破爛爛的，彷彿荒廢了很久，許多房子甚至都已經垮了，完全看不到半點活人的生氣。
何娟呼吸變得有點沉重，臉色不知不覺地變白了，「這是個荒村，我們剛才看到的是……」
「你猜的沒錯，這村子里的確有鬼！」我吸了一口氣，搖頭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之前推測出有鬼的人是何娟，可當這種猜想被證實之後，反應最大的人也是她。
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用手緊緊抓著我，連語氣也明顯變得哆嗦起來，「你不要嚇我……」
「我沒有必要嚇你。」
我搖搖頭，緩緩說道，「還記得我們在村口碰見的那群野狼嗎？打鬥發生的地點和村口的直線距離僅有不到一百米，就算這大爺耳背，他身邊那條小黃狗總能聽見吧？」
「可事實卻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我們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附近明明有狼，他卻沒跑，一般人會是這樣的反應嗎？」
「那……」聽完我的分析，何娟臉色更白了，「難道剛才跟我們說話的是鬼？」
我點點頭，「你不必這麼緊張，鬼魂你又不是沒見過，就是個老頭子罷了，沒什麼可怕的。」
何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靠在我身邊，陷入了沉默。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那間破屋子，大白天，我卻感覺屋子裡陰滲滲的，三間並排起來的屋子，就像一個棺材盒，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何娟突然說道，「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埋在院子的角落裡。」
我「哦」了一聲，大感好奇，「為什麼你還沒靠近，就能猜測出東西在哪兒？」
「直覺……」何娟想了想，又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剛走到這裡，我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我點點頭，隨手將大門推開，在積了一層灰的小院中緩步前行，院子里連根草都沒有，荒涼至極。
可何娟卻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顫顫巍巍地指了指房頂上，「上面有人！」
我聞言一愣，眯緊了目光，緩緩把頭抬起來，果然看見屋頂上坐著一道影子，正翹著二郎腿，背對著我們抽煙。
他身邊還放著一個煙盒，正是我剛才送出去的那一包。
「大爺，你好啊！」我頓住腳步，對那道背影笑了笑。
何娟緊張地拽了拽我的胳膊，聲音明顯在發抖，「周玄，為什麼他居然比我們早到？」
我心說這根本不奇怪，鬼魂走路又不用腳。
不過這話我並沒又說，而是看了看我和何娟肩膀上莫名浮現出來的黑色手印，心中浮現出了另一個念頭。
也許這老頭是一隻趴在我跟何娟的背上，一路跟過來的也說不定。
何娟十分驚恐地抓著我，「要不我們先走吧……」
我搖搖頭，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房頂上，對那個抽煙的老頭說道，「下來聊聊吧。上面風大，不怕著涼嗎？」
那老頭這才停止了抽煙，回頭露出一張慘白得好像紙一樣的臉，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我不下去，你們心裡有鬼！」
我又笑了，「你自己不就是鬼嗎？牛子溝村民早就死絕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要留下來守著一樣東西。」老大爺從房頂上跳下來，三米多高的房頂，他的雙腳落地之後，居然連膝蓋都不打彎。
「小伙，你真不怕我？」大爺說話的時候，院子里突然灌進來一股冷風，吹得人眯起了雙眼，等我再次睜眼的時候，那大爺已經在我前面了。
「我當然不用怕你，你抽了我的煙就不會害我。」我從院子里找來一張積灰的椅子，對著嘴上吹了吹，「大爺您坐？」
「我就不坐了，死人不會累，坐不坐都一樣。」他嘴上叼著煙，用發黑的眼圈望著我，
「說說你的目的。」
「在說出目的之前，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盯著他那張慘白的臉，緩緩問道，「這個村子里的人究竟是怎麼死光的？」
「為什麼要問我？」
大爺聽到我的話，五官逐漸變得猙獰起來，發出咆哮一樣的沙啞吼叫聲，「你不是自稱韓楓的朋友嗎，你自己問問這個魔鬼！」
看見他的反應，其實我心中已經隱隱有所猜想了，急忙搖頭說道，「你的意思，這一整個村子的人，都是被韓楓害死的？」
「還有我！」老頭指了指自己，兇巴巴地獰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也姓韓，我也韓楓的老爸！」
這話讓我心中沒來由地一跳，驚呼道，「這個畜生，連你也害了？」
「咯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過來的目的，你想要回這個畜生的東西，我絕對不會給你們！」
他把煙丟到地上，吐出一口濃痰，那口痰是黑色的，沾在地上「滋滋」冒煙，馬上就融化了。
我欲言又止，「或許我這麼說，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這次來到牛子溝並不是出於韓楓的交代，而是我自己要來的。」
我猛地把頭抬起來，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對付韓楓！」
老頭看了看我，聲音嘶啞難聽，帶著莫名的陰寒，「我為什麼要信任你？」
我把手抬起來，手背上頓時長滿了疙瘩一樣的青筋，扭曲的皮膚被撐大了一倍，然後冷著臉，緩緩說道，
「我有能力對付你，可我直到現在都沒動手，而是好聲好氣地跟你說話，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
「你……你也是……」老頭看了看我的手，突然帶著驚恐的表情，狠狠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你和他一樣，你們都是怪物！」
「是的，韓楓變成了怪物，然後把我們也全都變成了怪物，」
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不想變成怪物，因此只有找到機會殺了他，詛咒才能解除。」
我簡明扼要地將自己是怎麼遭遇「小丑」，並且在這個魔鬼的脅迫下，整個班級都陷入自相殘殺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隨後，我再次重複道，「其實我們都一樣，都是受到了魔鬼迫害的人，難道你就不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