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到底是誰
夜傾城發泄夠了，她腦子清醒過來，抬起頭望著男人：「你為什麼要救我？」
周止旻動作輕柔的抹去她臉上的眼淚，臉上帶著令人放鬆的微笑：「這個問題等你好起來之後我再告訴你，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養。」
夜傾城抿唇，眼睛黯淡了幾分，她現在這個樣子，養好了又有什麼用，被毒癮控制后她就已經絕望了。
她嗓子里發出一聲很難過的笑聲，低聲呢喃：「你不該救我的，我…我現在跟廢人沒什麼區別了…」
周止旻眉頭皺起：「你在說什麼傻話，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你。」
「可是…我染上毒癮了…」夜傾城低著頭，一動不動的，整個人非常頹靡。
以前那麼光鮮高高在上的人的人，什麼時候這麼落魄過。
周止旻安撫她的動作一頓，聲音煞氣十足：「你說什麼？！你怎麼會染上毒癮？」
「呵…」夜傾城笑了一聲，「還能為什麼，我以前做了那麼多報復她的事，現在終於落到她手裡，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我。」
夜傾城說的話周止旻調察了這麼久，仔細一想就明白了，他握住夜傾城的手：「你放心，有辦法的，我會幫你。」
夜傾城沉寂的眼裡閃過希望，她望著周止旻：「真的嗎？」
「真的。」
夜傾城心中五味雜陳，她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吶吶的重複這兩個字：「謝謝，謝謝，謝謝…」
周止旻拍拍她，把她放開：「你再休息會，我去打個電話。」
「…」夜傾城下意識拽住他的衣角，看到周止旻回頭她才覺得不對，慌亂的鬆開手：「對不起，我、我就是…不想讓你走。」
這麼久以來處在充滿冷酷殘暴的環境里的她，突然感受到別人的善意和溫暖，就非常的依賴。
周止旻手收緊，輕聲安撫她：「沒事，我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的。」
「好、好。」夜傾城戀戀不捨的看著周止旻的背影消失直至不見。
周止旻來到書房，一向紳士溫柔的臉上此刻滿是冷冽：「他們已經發現了？」
「是的，您看接下來怎麼辦？」那邊回道。
周止旻露出一個與他氣質十分不符合的邪氣微笑：「不管，收尾做乾淨，別讓他們查到，另外，去吧家庭醫生給我接過來，要快。」
「是。」
掛了之後，他怕夜傾城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害怕，吩咐完事情，又囑咐傭人熬一些粥過一會送上來，就直接回了房間。
他推開門的時候，夜傾城身子抖了一下，這是被困在哪兒折磨了這麼久留下的陰影。
看到是周止旻的時候，她就放鬆下來，臉上是很久沒有過的純真笑容：「你回來了。」
「嗯。」周止旻走近，坐到床邊，「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嗎？等會家庭醫生來了，我讓他好好給你檢查檢查。」
夜傾城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我能不看嗎，我沒事。」
知道她對醫生會有恐懼的周止旻溫聲跟她解釋：「你必須看醫生，不要害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夜傾城咬著唇，很糾結的問道：「你…你為什麼救我？」
夜傾城雖然現在腦子有點迷糊，但是她心裡清楚，她不認識他，這個人為什麼無緣無故救她，還對她這麼好。
周止旻眼裡閃過什麼，他從兜里拿出一個做工非常精緻但是一看又很有時間感的蝴蝶結：「還認得這個嗎？」
夜傾城看著他掌心的東西，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不自覺的皺眉：「這個…我好像有點印象。」她伸手去拿哪個東西，仔細觀察。
「但是我想不起來了…這是誰的？」
「這是你的。」周止旻嘴角噙著溫暖的笑，給她解釋這個東西的由來：「你沒印象是正常的，因為那時候你還這麼小。這個蝴蝶結是你送給我的，我們兩家的父母是好朋友，小時候因為我一個人沒有伴，你父母就經常把你帶過來跟我一起玩，那時候你就天天跟在我身後周止旻周止旻的叫，也不叫哥哥，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小丫頭。有一次你弄壞了我的玩具，怕我生氣，就把你頭上戴著的蝴蝶結送給我，那一次也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哥。」
周止旻揉揉她的頭：「可是你們後面突然搬走，我們就失去了聯繫，很久之後才知道你們家出事了，可是那時候我也沒有能力去找你，就拖到了現在，傾城，你會怪止旻哥來晚了嗎？」
夜傾城像聽故事一樣，聽周止旻講完，腦子裡時而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她動了動眼珠，緩緩說：「我們以前認識…」
周止旻點頭，腦子裡回想起以前的畫面。
「啪！」
小小的周止旻黑著臉，看著地上被摔的七零八落的玩具，然後抬眼看著對面矮了他一半的小丫頭。
小丫頭看他不笑了，也害怕了，小手拉著裙角，奶聲奶氣的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周止旻還不笑，小丫頭癟癟嘴想哭，眼淚都在眼睛里打轉了，她忽然想到什麼，費勁的從頭上取下來她一直都很喜歡的髮夾，遞給周止旻：「止、止旻哥哥，你別生氣了，我把我最喜歡的蝴蝶結送給你！」
小周止旻居高臨下的看著小丫頭想哭但是努力忍住的樣子，心裡驀的一軟，接過蝴蝶結乾巴巴的說：「別哭，我不生氣了。」
「我不怪你。」聲音與印象里奶聲奶氣的聲音重合，周止旻回過神就見夜傾城認真的看著他。
「謝謝你，止旻哥哥。」
已經十幾年沒有聽過這個稱呼的周止旻，心裡發軟：「好，以後我來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兒委屈。」
夜傾城眼眶發熱，重重的點頭：「嗯！」
她想，如果那時候她的家沒有出事，那麼她就不會遇見夜斯琛，更不會喜歡上他，她也不用受這麼多痛苦。
她還會有一個非常寵愛她的男人，每天過得都很幸福，一生無憂。
可惜，只是如果。
熬好粥的傭人端著粥敲響房門，周止旻揚聲道：「進來。」
「先生，粥。」
「給我吧。」周止旻接過，示意傭人下去。
他端著粥吹了吹，舉著勺子喂夜傾城：「來。」
夜傾城張開嘴喝下粥，她也剛好餓了，很久一碗粥就見底了，剛吃完傭人就帶著家庭醫生上樓了，周止旻表情嚴肅的跟他說著什麼，兩人說完話，醫生走過來讓夜傾城躺下放鬆。
為她檢查完后，他的表情也變得肅然，他收拾好東西，示意周止旻跟著他。
兩人出了房間，家庭醫生眉頭緊鎖：「這位小姐身體上那些傷倒是小事，不容樂觀的是她的精神問題和她的毒癮。」
「你說。」周止旻心一緊。
「她處的環境可能長期充滿著暴力壓抑，所以導致她產生輕微的精神分裂和抑鬱，其次是她的毒癮，這是個大問題，戒不戒得掉是一回事，她的身體已經被毒品折磨的不成樣子了，戒毒怕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了。」
「好，我知道了，這兩天你過來幫她調理身體。」周止旻沉吟，腦子裡劃過一些念頭。
「好的。」家庭醫生點頭，「那我等會把需要注意的告訴傭人。」
「嗯。」
周止旻走回房間，看著夜傾城忐忑不安的臉，臉上恢復若無其事的笑：「怎麼了？」
「我…醫生說什麼了？」夜傾城欲言又止，她想問問她的身體怎麼樣。
「沒什麼大問題，毒癮也能戒掉，放心。」安撫著夜傾城，他腦子裡想法更加堅定了，「你這兩先養養身子。」
聽他這麼說夜傾城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哦。」
「沒有查到？！」夜斯琛拿著手機，眼裡的冰渣子都要射出來了，「養你們有什麼用！」
蘇芮在一邊一言不發的坐著，她聲音低低的說：「沒事，夜傾城不一定能傷害到我，你不用太擔心。」
只要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她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夜斯琛擰著眉：「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跟在我身邊，自己一個人哪兒也不能去。」
那天夜傾城那瘋了一樣的模樣，讓他放不下心讓蘇芮一個人，哪怕是待在夜家也不行。
「我…」蘇芮張嘴想說什麼，但是看見夜斯琛眸子里一片冰冷，她又把話咽回肚子里，算了，跟著就跟著吧，為了寶寶，安全起見。
她也確實經不起什麼威脅了。
但是誰會來救夜傾城呢？她記得上輩子沒有其他的人來害她了，夜傾城除了夜家也沒有別的親人…到底是誰呢。
「你去查查夜傾城一直都有跟什麼接觸過。」夜斯琛又打電話給下屬吩咐道，「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另外多注意出省或者是出國的人。」他倒要看看，什麼人跟他作對！
說完了后，他視線又轉回蘇芮：「你想想夜傾城身邊有沒有出現過什麼別的人，還有你身邊有沒有不對勁的人。」
蘇芮眯起眼睛沉思，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