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說破
第403章說破
“等等，阿青，停一下。”
宮牆外，馬車早就已經停好。
白鳳青聽見了白雲諫的叫聲，但是仍舊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都已經做好了決定，也就沒有必要再做出一些會讓人誤會的舉動，害人又害己。
白鳳青在心中這般想著，身體卻越發的緊繃。
就在她即將踩到轎凳的時候，從她的身後方猛的伸出來一隻手。
男人的呼吸依舊急促著，但卻是止不住的欣喜。
總算是把人給留住了。
他這些年來雖然有請教一些武將教他拳腳功夫，但是耐不住年歲已長，小時候又沒有基礎，現在練的這些也隻能夠強身健體。
“阿青，你怎麽不理我。”
手搭在白鳳青的肩膀上，白雲諫的聲音有些委屈。
他之前不顧儀態的在宮中大叫白鳳青的名字，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期間還有不少正在掃雪的宮女偷偷的望向白雲諫。
隻不過白雲諫並不在乎這些。
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為了防止白鳳青跑掉依舊抓著她的肩膀，聲音溫和的詢問道：“阿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白鳳青心跳如雷，兔絨的衣領遮擋住她的下半張臉，朦朧間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她目光直白地盯著白雲諫看，那對明亮的眼眸就像是藏著漫天星辰。
不得不承認，他比從前更帥太吸引人了。
白鳳青在心裏麵默默的想著，視線在白雲諫的臉上流轉。每一處五官都恰到好處的精致，就好像是上天精心雕刻的工藝品，劍眉星目，怪不得那些官家貴女鍾情於他。
之前在宮裏麵躲避著他，也就沒有注意他今日的穿著，現在仔細一看。
朱色繡雲紋的窄身錦衣襯得他越發矜貴，外頭沒有罩著貂皮大氅，應該是追出來太著急的緣故。
這麽大個人了還跟從前一樣不會照顧自己。
下意識的冒出這個念頭，白鳳青立刻製止了自己多餘的想法。
不能發呆太久，要不然他這麽聰明一定會看出端倪來的。
白鳳青挑了挑眉，輕咳一聲，緩緩出聲：“白相多慮了，我沒有在生你的氣。隻是剛才沒有聽到您的聲音。”
“你在說謊。”
白鳳青的話音還未落下，白雲諫的聲音就追隨了上去。
他梗著脖子，耳朵泛紅，看上去十分的氣惱，那一對生如星辰的眸子微微一閃，意味不明的看著白鳳青，像是要戳穿她戴上了冰冷的麵具。
“如果你不是在生我的氣，怎麽會辭官，還說著什麽遊曆山水。那我呢？那你的酒樓呢。”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倔強的看著白鳳青，想要從她的眼神當中察覺到一點點有關自己的情緒。
但是不論白雲諫怎樣努力，最終還是於事無補。
他能夠接觸到的隻有白鳳青那如夜色一般冰涼的視線。
長舒了一口氣，白鳳青抬起手來撫開了白雲諫壓製著自己的手，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讓兩個人中間隔開了距離。
然後才在白雲諫不可置信的目光當中紅唇輕啟：“白相，咱倆之間的情分早在五年前就盡了，還請您不要說這麽曖昧的話，免得傳出去之後又掀起不必要的波瀾。”
她抿了抿唇，清澈的眸光當中全部都是白雲諫，但也僅此而已。
看著白雲諫受傷的表情，白鳳青的心中微微刺痛。
她本來不想把話說的如此咄咄逼人，但實在耐不住白雲諫太過固執。
像他這種清風灼骨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就光憑傲骨也足夠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此止步。
白鳳青微微笑了笑，語氣聽起來平靜無異。
就像是在冬日裏被一盆冷水給潑中然後走在冷風中，白雲諫怔怔的看著白鳳青精致的容顏，從沒想過他倆有朝一日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麽多年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為什麽，為什麽她就是不願意信任自己呢？
再給他一次機會又何妨？為什麽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得讓他傷心，惶恐，擔驚受怕？
這到底是為什麽？
心中有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而來。
白雲諫本來以為自己還有機會，還有很多的機會可以讓白鳳青原諒他，讓白鳳青願意嫁給她，可是現在好像已經到了懸崖邊緣，稍微一陣風吹過，他倆就徹底沒未來了。
雙目失神，他下意識的想要攔住白鳳青離去的背影，即便抓不住她，抓住她身上的一點東西留作紀念也好。
可是就連這一點念想也被護在馬車周圍的兩個護衛給擋下。
之前白雲諫衝過來的時候他倆就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白鳳青都已經表明了態度，為了盡忠職守，他倆也不能在乎對方的身份，隻好強硬的出手。
“白相，別過！”
短短四字，又是一把利刃插進心口。
白雲諫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心中悵然若失，一時間也沒了追逐的念頭。
即便是追到了又怎樣，她現在這個樣子，無論他做什麽都是錯的，隻會引得她的反感。
夜裏起了涼風，初春的天氣算不得多好，帝都又在北方，稍不注意就會引起發熱等症狀。
明亮的燈火下，白鳳青手捧著兵書，斜斜的靠在榻上翻閱，左邊的熱湯冒著白氣，襯得歲月寧靜而又溫柔。
陸青衣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看著白鳳青專心致誌的樣子，心髒不時的膨脹著。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能夠每天都像這樣盯著白鳳青看，怎樣也看不夠。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還不走？”
手中的書已翻到了尾頁，白鳳青微微的張嘴打了個哈欠，眼尾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眼尾流入發際，轉瞬即逝。
捕捉到這一瞬間妖豔的陸青衣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猛地站起身，然後反應過來之後又迅速坐下。
好不容易能進酒樓，他想要問的事情還沒有問完，怎麽能說走就走。
“聽說你辭官了？”
白鳳青辭官的消息在皇帝有意的傳播之下迅速席卷了整個帝都，陸青衣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那一顆本來都已經日漸沉寂了的心又再一次的迸發出了活力。
白雲諫肯定不會甘心放棄已經到手了的丞相之位，那他的機會豈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