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心慌，又不安
「什麼都不用說了，畢竟，我也不是你的誰。」
佟雪雙臂抱肩，就這樣的站在我面前，語氣特別淡然的說著。
這副不在意的樣子，讓我瞬間化作泄了氣的氣球，那些勇氣，已然消散在了夜色中的風裡。我想不通佟雪為什麼會這樣。
哭或笑、吵或鬧；才應該是她在聽過我的那番話后，最為正常的狀態，而不是眼下的淡然。
來找她之前，我在腦海里演繹了很多種場景，唯獨，沒有想到過這一幕。
她是不在乎嗎？
在我看來，不是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比我還要了解她。之所以表現出這樣一種淡定的樣子，一定是她心裡有什麼東西不好表達出來，所以佟雪才讓自己表現出這副樣子。
想到這些，我長吁一口氣，終於開口對佟雪說道：
「我說的這些，跟現在的你確實沒關係.……但，它卻跟未來的你，未來的我們，有極大關係。」
「你在說什麼？」
聞言，我直接對佟雪反問道：「我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自己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
佟雪張了張嘴，終究是止住了言語。
進而，我們兩個人，在水鄉人家客棧門前，陷入到了沉默。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裡，從我們身旁路過了很多人：有初來烏鎮遊玩辦理住宿的遊客，也有從客棧中出去準備度過夜生活的住客.……
許是察覺到自己受到了注視，佟雪終於有了動作。
只見她向客棧旁邊的街道啟動了步子，邊走邊說，「去橋里橋那邊走走吧。」
她沒有轉身回到客棧！這可是我剛剛最為擔心的事情了。
心下一喜。
我跟在了她的後面，向著橋里橋走去。
……
橋依然是那兩座橋。
歲月斑駁的痕迹，滄桑而古樸，夜色為它們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幾對情侶，從它們上面走過，幾百年裡，它們已經習慣了。
這裡曾見證過無數年輕男女的分分合合，也包括了我跟佟雪。
今年以來的第三次，我們再度站在了這裡。
此情，此景，我不自覺的張開了嘴，對佟雪說道：「小雪，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對我失望了……但我陳默敢保證，這幾天里，沒有做過任何一件違背良心，丟了底線的事情。」
佟雪聽到我的話，側過了身子，微風，輕輕吹起了她的發梢，她揚起一抹稍顯無奈的笑意：
「你應該知道的，我提議來這兒，只是不想我們像猴戲一樣，在客棧面前供人觀看而已。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不必給我解釋什麼的。」
「我表達的也清楚，我是在對未來的你解釋.……確切的說，是三個月之後的你。」我保持著自己的倔強，直視佟雪那雙在夜色中水潤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未來太遠，也沒來，你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你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著她，不自覺的生出了一些火氣，「聽你話音兒這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哪怕到了三個月之後，我做任何事情都跟你沒關係？」
「難道不是嗎？就算過了三個月，我告訴你，自己所持守的事情了，又能怎樣呢？……你依然是你，我也依然是我。」
「佟雪！」
我很不滿的喊了她一聲，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這一刻，我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從秦皇島趕回來，飯還沒吃上一口，去文彬那裡打聽了一些消息之後，就來找了她。
即便勇氣時有時無，她不是我自己約出來的，可，眼下的既定事實不也是無法更改的么？
佟雪初始時的淡然我能理解，因為我了解她。但在現在，我卻不能理解了.……這樣的她，實在有些冷漠。
這種冷漠，是很明顯的在抗拒我。
我想不明白，佟雪明明在之前已經近乎於直接的告訴了我，三個月後會讓我知道她現在經歷的事情是什麼，然後我們會重新攜手。
但，現在我正在經歷的屬於什麼？是在做夢嗎？
我確信自己無比清醒，也清楚我們處在現實中間，佟雪說的是什麼？她說，就算到了三個月之後，她告訴了我自己承受的事情是什麼，也不能代表我們就此在一起，她依舊是她，我還是我！
這跟我所設想的，關於未來，關於餘生，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甚至，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我之前在舊時光時想的那般，完全超出了我的掌控範圍.……主動權，已然落在了佟雪的手中。
不知不覺間，我成了等待宣判的疑犯，她則是端坐在中央的法官。
在這場關於愛情的官司中，我輸了，而且輸的體無完膚。
佟雪用了一種最為直接不加任何掩飾的方式，直接宣判了對我的判決！
艱難地張了張嘴，我直接對佟雪質問道：「彼此還是彼此嗎？.……那你為什麼情願被我媽道德綁架？又為什麼留在烏鎮，全身心的投入我的事業中？
佟雪，你能騙得了別人，但你騙不了我.……如果你心裡的想法，真的是你表面上的這般淡然，你早就會離開了。」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如果你誤解了，那麼抱歉，我給你帶來了苦惱。」
「什麼意思？」
「我會離開。」
「你說過，要在這兒待上很久的。」
「我當初還說過，會跟你在一起一輩子的.……你看我做到了嗎？」
佟雪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陳默，我們都是成年人，別這麼幼稚下去了。承諾這種東西，真沒有那麼重要的。」
她在開導我？
沒錯，她就是在開導我，確切的說，是在進行說教！
在這中間，到底哪種過程出現了差錯？還是說，在我不在烏鎮的這段時間裡，佟雪身上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不得不表現出這樣一副樣子？！
我絕對有理由這樣揣測，畢竟，我們之間的對話，已經從我去做的事情，掉轉方向，到了關於未來，關於三個月後的，我們之間。
變化的實在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心慌，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