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是不是真正的結束
掛斷電話后,文彬很快就用微信給我轉來了五萬塊錢。
金額比我準備借的,又多了兩萬塊,看著這一串數字,我心裡很是感動,想也沒想,就對他回道:「謝了兄弟,回去后,我會儘快想辦法還你。」
「客氣什麼,你都說了我們是兄弟嘛.……至於這筆錢,還不還無所謂的,如果我昨天跟你說的事兒你同意了的話,這就當預支酒吧分紅的一部分了。」
「成,回去再說,我現在沒心思想這些事兒。」
許是意識到了我藏在字裡行間的情緒,文彬問道:「她的車禍不算嚴重吧?」
「具體還不好說,醫生告訴我她沒什麼危險了,只不過,她的右腳.……」
「照顧好她吧。小雪這邊,我先幫你瞞著,當然,一切的前提都是不違背底線。」
文彬很善解人意的回道:「身為朋友,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其它的,全看你自己了。」
「嗯,我就不說謝了.……電話馬上就要沒電,我先去繳費,充上電后再說。」
「成,你忙著,家裡這邊,一切有我。」
「好。」
……
長吁一聲,我按照指示牌來到了收費處,然後將各類單據遞到工作人員的面前,按照她的指引,交好了各項費用。
辦完這些事情之後,我終於可以走去三零七病房了,在那兒,有我記掛著的女人。
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同樣的,我也很後悔。
我不禁在心裡假設: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會在凌晨接聽她的電話,也一定不會再跟她約定趕來北戴河.……
畢竟,我一直都認為,真正的告別是不需要說再見的,而這次,我所堅持的東西卻動搖了,確切的說,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曾持守的,為什麼在張瑤這裡全都不作數了?
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從始至終,在我內心深處,都沒有忘記她。
如果可以用一桿秤,來衡量她與佟雪在我心裡的分量,那麼就在此時,天秤是無限傾斜於她的。
……
三零七病房。
張瑤躺在里側的病床上,進到屋子裡的剎那,我就看到了她,一眼望去,便無法挪開。
我怔在了門口,不敢邁步向她走去,她的額頭纏著紗布,右腿被病床上的支架支撐著,上面打著石膏.……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見到這樣的張瑤。
燈光打在她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越發讓人心疼。
眼角酸楚,我抬起了頭。這種時候,我不能流淚.……深吸一口滿是消毒水氣味的空氣,我終於啟動步子,走向了她。
然後在她的病床邊上停下。
近距離看去,我發現張瑤的眉頭緊緊蹙著,許是麻藥的葯勁兒快過了,讓她感覺到了疼痛;或許是她正處在一個噩夢之中.……
這,的確是一場噩夢,對我、對她,都是。
「你怎麼那麼傻?」
我喃喃的對她質問,卻無法得到一個答覆。
扯過旁邊的椅子,我坐了下去,下意識的握上了她那隻正掛著點滴的右手,手很冰,很難想象,在盛夏時節,人的手會沒有溫度。
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這場車禍該有多麼惡劣?
猛然間,我想起了醫生跟我說過的話,張瑤是被追尾牽扯進去的!此刻,對於那個還未見面的肇事司機,我充滿了恨意。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絕對會用拳頭招呼在他的臉上。
「你醒醒好嗎,我現在就在你旁邊.……睜開眼看看我,你不是要跟我好好告別有始有終的嗎.……為什麼你要先離開,說好的,我們在黃昏見面,你怎麼能食言呢。」
說著,我不自覺地開始哽咽。
我多麼希望,這個時候承受這一切的人是我?我又多麼希望,她還是那個健健康康,有些桀驁的職場女強人?
世事無常,可這也太過無常了一些。
張瑤的右腳.……極有可能不會完全恢復,不知道她醒了之後,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心情。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好接受的事情。
偏偏她就要承受這些東西,哪怕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我都已經忍不住問問命運,憑什麼讓她承受這些事情。
我就這樣的握著她的手,以求能夠給她一些溫度,即便我們之間不再是情侶。
許久之後。
那個我曾見過的護士走了進來,她是為張瑤換輸液瓶子的。
「您好.……請問多久她才能醒?」
「明天早上差不多,具體的還要看她個人體質。」
「那她能吃什麼東西嗎?」
「呃……醒了之後先給她喝些溫水就好,如果非要吃些東西的話,只能吃小米粥之類的流食。」
我將這些一一記在了心裡,對她由衷的說道:「謝謝您了。」
「沒事兒,都是應該的。」護士露出一抹笑意,對我寬慰道:「救治的比較及時,而且現在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你不用太著急的。」
「嗯……我知道。」
「你們一定很相愛吧?」
「.……」
面對這個問題,我實在不知該怎麼回應,只能在一邊局促不安的陪著笑。
見我沒有回答,護士輕輕一笑,在轉身的片刻,似是感慨的說:「現在類似於騎士這樣的備註,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聞聲,我怔了在原地。
記憶的閘門,霎時開啟。
「就讓我做你的騎士吧,守護在你身邊,雖然無法幫你度過那些難關,但我還是能夠給你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的。」
這是我曾對她說過的情話。
護士在離開時說過的備註,除了張瑤給我電話號碼的備註,我想不到其它……
她還記得,哪怕我們已經分手,她依然把我當作可以守護她的騎士。
在清醒時,張瑤一定不會跟我說這些;沒有這場意外,我也一定不會知道她對我的電話備註是什麼。
「我……還是你的騎士嗎?」
眼角終究是濕潤了,我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喃喃發問。
我離開北京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裡告訴自己,我們不再是我們;二十多天以前的那通電話,我們亦是默契地結束了那段戀情。
而今看來,我卻不知道它是不是真正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