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有始有終
想知道誰最愛你，大病一場就夠了；想知道你最愛誰，只需要在夜深人靜的空房間中，喝醉一次酒。
之前，張瑤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理智的令人髮指，有數的幾次爭吵，她都不曾如同現在這般……偏偏，在我決心跟她分開之後，她顯露出了這幅樣子。
女強人也是女人，女人都是水做的。
隔著通訊網路，相同的時區，我在距離北京幾千公里之外的烏鎮，她在那間我只去過一次的房子里，我們就這樣的，聽著對方的呼吸。
是了，我還沒有給張瑤一個回應，確切的說，是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有做到許下過的承諾。
我已經不可能做到了，又怎能給她解釋？
張瑤應該是清楚的，並且，在她清醒的時候，也絕對不會給我打來電話，更何談，用剛剛的那種語態？
酒醉了人，人沉溺在了酒精勾勒出的世界里，迷失了本來的自己。
這是張瑤現在的狀態，或許，她的內心深處，早就想過要這麼做；也許，是她現在又新增了很多壓力，壓到她喘不過氣了，才會有今天的這個舉動。
不論哪種原因，都足以讓我感受到心臟撕裂的疼痛！
顫抖著手，我抽出了煙盒中的最後一支煙，叼在嘴角后將它點燃，打火機發出的微弱光彩，在街邊路燈的映襯下，是那麼的渺小……就像我在張瑤面前那般渺小。
一個開始有了自知之明的男人，最終決心棄她而去，沒有任何言語的離開她的家鄉。就是這樣的男人，值得她來質問，值得她去喝醉嗎？
張瑤一定知道不值得的，可為什麼她還會這樣？
我只能把這一切歸結到結束的那段戀情身上.……愛情啊，還真他媽的偉大，愛而不得、恨而生痛！
一支煙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在這期間內，我依舊沒有想好該怎麼給她答覆，只能用沉默面對；許是酒精又一次的起了作用。
電話那端的張瑤，終於開口對我說道：「騙子。」
兩個字，代表了她所有的委屈與不甘，有恨，有愛。
長吁一口氣，我終究是要給她一個回應的，「你說的對.……就當我是個騙子吧，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心是疼的，這點我無法否認。
但在此時，我必須要讓它堅硬起來！
微涼的晚風，讓我保持了足夠的清醒，並且我也意識到了自己跟張瑤之間最好的結局是什麼——老死不相往來。
很決絕，也很無奈。
在我決定跟佟雪牽手餘生的時候，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呵，呵呵，呵呵呵.……」
張瑤笑了，聲音有些沙啞，也有點哽咽，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哭著笑更讓人心碎的了。
我就這樣的聽著，沒有開口寬慰，也沒有結束通話。
人總要去面對那些艱難的選擇，也總要去面對，那些能夠接受，或不能接受的現實。
我已經開始隨波逐流的選擇了接受，而今，輪到了張瑤。
她是個聰明且要強的女人，我想，在面對我的這個態度之後，她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
「陳默，我想再去次北戴河，就現在。」
冗長的時間之後，她淡淡的說道：「我們應該有個告別。」
「還用見面嗎？」
「你覺得呢？……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有過美好與快樂，而今，我們分開了，至少該做到有始有終。」
聽到她的話，我怔住了。
我們是在北戴河的岸邊開始的，現在她想選擇在那裡結束，真正的結束，彼此之間不再留有任何牽扯。深吸一口氣，我終於點了點頭，「明天晚上，我在那邊等你。」
「陳默，你知道嗎，我只喜歡兩個地方的陽光……一處是北緯三十度的夕陽，另一處，就是曾經跟你一起看過的日出……現在，我想去那裡等，再看看日出。」
「.……我現在就往那裡趕，大概能一起看到夕陽。」
我做了決定，也給了她最後的承諾。
「好，那裡你還記得吧？」
怎麼會忘了呢，我們在那兒有了美麗故事的開始，也是在那兒，悲劇進行倒計時。
「嗯，我記得。」
「我等你。」
說完，張瑤就主動結束了通話。
現在是凌晨兩點，從北京去北戴河只能開車，可她偏偏喝了那麼多的酒，這樣的狀態，我怎能放心？想著，我直接將電話反打了回去。
「你想反悔？」
「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別自己開車。」
「你這是在關心我？」
「.……」
「我還沒傻到自殺的地步，放心吧，我一會兒就給司機通知。」
「嗯，注意安全。」
「沒事兒了吧？」
「.……」
通話再次結束。
怔怔地盯了手機片刻，我點開微信，訂了一張六點四十五分，蕭山機場飛往北京的機票。
匆匆趕回青旅，沒有理會還未睡覺的施光琦，隨意換了件衣服，從背包里拿出充電寶，做好這一切后，我又離開了這裡。
烏鎮趕到蕭山機場，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是午夜，路況應該很好，一個半小時應該就能趕到。相對來說，時間很充裕。
可即便如此，這個夜晚，也註定無眠。
景區的正門在這個時候已經關上了，所以我繞了一段小路，從商業街這邊穿了出去。
街上霓虹璀璨，安靜的讓人心慌。
馬路上隔段時間會飛奔過幾輛車，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才攔下一輛空著的出租。
「蕭山機場。」
「什麼？」
「蕭山機場.……」我蹙著眉看了司機一眼，「您不會是要拒載吧？」
「我沒那個意思。」司機連連擺手解釋道：「只不過現在都三點了，這一個來回，就要三個小時，小夥子，我得在五點半交班啊。」
「五百，怎麼樣？」
「這不是錢的事兒。」
「六百。」我沒好氣的說：「一個來回兒的錢都富餘了。」
「這.……」
「還不行？那好吧，我再攔別的車，打擾了您吶！」
「等等！就這麼定了，六百塊。」
見狀，司機趕忙攔住了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