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愛與喜歡

  我不想在別人面前，流露出這樣一幅頹然的樣子，但王雨萱識破了我所有的偽裝，僅僅是憑著一張我的背影照、還有她精湛的演技，擊垮了我的心理防線。


  「我看清了，然後呢？」


  這是向她尋求一個答案，也是我在內心質問著自己，不對等的愛情，真的會長久嗎？對待戀人，沒有保持足夠的信任，並且還很有可能打亂了她自救的計劃……

  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我是張瑤，還會不會給我這種男人一個機會呢？


  我是那麼的在乎，在乎到了自私的程度，這跟我親手摧毀我們之間的愛情，沒有區別。


  「師哥，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王雨萱聲音開始放緩，眼眸柔和的注視著我，彷彿是在看一個受了傷的孩子.……我很想笑，笑我自己的軟弱，明明我才是年紀比較大的那一個，現在卻讓她來疏導。


  我扯了扯嘴角，回道：「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問的呢？」


  「好呢。」


  王雨萱長吁一口氣，很認真地看向了我，問道：「你能區分出，愛與喜歡的區別么？」


  「愛與喜歡.……」


  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問題，開始陷入思索。


  以往，我能夠很快的就回答這個問題，可在這一刻，我不知道為什麼，無法確切的給出解釋.……大概，是她讓我看出，自己並沒有多麼相信這段愛情的原因吧？


  「能抽支煙么？」


  問過之後，我很驚訝，不知不覺中，我竟然會開始徵求她的意見！


  「不是在你那了么，我說過，這個夜晚里，你可以隨意。」


  得到回答之後，我打開了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很快就瀰漫在了我的鼻腔里，順著呼吸道進入肺葉，化作了沉甸甸的毒，讓我安靜的同時，也麻痹著我那脆弱不堪的神經。
……

  當指間的香煙燃到一半的時候，我才撣了撣煙灰，也是在這時，我終於給了她一個看似很圓滿的答案。


  「喜歡是淺淺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所有愛情的開始，大概都是先喜歡彼此，然後通過不斷的了解之後，轉化成愛。」


  「你這答案真夠敷衍的了，我以為你會有什麼高談闊論呢。」王雨萱撇了撇嘴，「不過，這個答案也算正確，畢竟，每個人對於愛的定義都不一樣。」


  「那你的定義是什麼呢？」


  「我沒有定義。」


  「你不是也愛過么？」


  聞聲，王雨萱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的笑出了聲，也笑出了眼淚，她說：「我這種小屁孩擁有過的愛情，在你們這些成年人眼裡，不都是笑話嗎？」


  笑著哭，哭著笑。


  現在的她，應該會很痛苦吧？


  意識到了這一點，我有些愧疚的看著她，「對不起，我不該……不該問你這個的。」


  「嗨，這有什麼呀，說好的好好聊聊，就沒什麼是不能提，不能問的。」


  王雨萱很大度的擺了擺手，然後又很突然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將頭埋在上面，哽咽道：「師哥，肩膀借我一會兒。」


  我輕嗯一聲，微微抬起另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


  這個時候的她，才像是一個孩子，一個被愛情傷害過的小孩，一個需要肩膀來依靠的，我的妹妹。


  王雨萱哭的聲音不大，如果不是肩膀上傳來的濕潤感，我都不會知道她在哭泣……她，綳不住了，剛剛的理智，都被我所給摧毀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報了仇，但我可以確定，她的那段感情，足夠她銘記一生，遺憾一生。


  不然，她不會這樣哭泣。


  香煙，燃盡。


  為了避免煙灰掉在她的頭髮上，我將手移了下來，動作輕緩的將它捻滅在煙灰缸里，然後再度抬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這個表面上大大咧咧，實際上比誰都神經敏感的孩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我肩膀一松，她脫離了出來，眼眶微紅，嘴角輕揚。


  「不好意思，弄濕了你的衣服。」


  「沒事兒，我們這算是扯平了。」


  「是啊，我揭穿了你的偽裝，你又提起了我的往事。」王雨萱聳了聳肩，說道：「師哥，咱們倆之間的這種互相傷害，還真他媽無趣呢。」


  「有什麼辦法？」


  「沒有辦法。」


  「所以.……還是晚安好一些。」


  「不行。」王雨萱叫住了正要起身的我，一把將我推回原處，「我還沒給你上完課吶！」


  「喂……你好為人師這點，跟你爸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只是不想讓你回家之後獨自舔舐傷口而已。」


  她的話讓我一怔，我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可她已經戳穿了我的偽裝，反駁還有什麼用呢？默然的點了點頭，我沒有言語。


  「師哥.……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未來？」


  「有。」


  「那會是什麼樣的？」


  「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普通但卻會很溫馨的三餐……還有一個大胖小子。」


  即便沒有鏡子，我也能想象出自己眼神里的憧憬，因為這是我這幾個夜晚里，都會夢見的場景，所謂夢想，大抵就是這般，做夢都會想著的事兒吧？

  「她呢？她有沒有想過你們的未來？」


  王雨萱再度提問。


  「應該想過吧？」


  「你們沒有聊過么？」


  「剛剛在一起，就聊那些以後的事情，你不覺著很突兀嗎？」


  「你這是借口！」


  「好吧.……這幾天我們之間有點矛盾，甚至都要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那你準備怎麼辦？」


  「丫頭，能不能不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我面色不悅的看向了她，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問這些很隱私的問題。


  「我這是在幫你.……你難道沒有發現，剛剛你在說到她的時候，眉頭會很自然的向上挑嗎？尤其是在說到你們未來的時候，那種表情，就是愛啊，我的師哥！」


  「愛？」


  「對，就是愛，你愛她，很愛，之所以會疑惑，不過是你的自卑，這才是最為根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