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這夜北京下了雨
「你懂嗎？」
這三個字，就像一計重拳，砸在了我的心裡。
我又怎能不懂？
在愛情里，不論男女，都是自私的，都希望對方心裡只有自己，沒有其他……
捫心自問，我認為自己做到了這點，畢竟我們之間的差距那麼大，我也只有好好的愛她，來彌補那個差距，可現在，她竟然質疑我這點！
此刻，我有些委屈。
就是委屈。
但，不論我怎麼想，她掉了眼淚，就是我的錯，深吸一口氣，我柔和的看著她，勸慰道：「張瑤.……你能別激動嗎？我懂，我真的很懂。」
聞聲，張瑤慘然一笑，「如果你真的懂，就不會心疼她了。」
「這是兩碼事，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也是個普通人，也有自己的脾氣，張瑤一直揪著那件事情不放，讓我很是惱火，以至於我開始不自覺地提高了語調。
原本，我是聽從林佳一的建議，打算到她家來，為她做頓晚飯，用這個行動來懺悔，而現在，卻演變成了爭吵。
「我明白？你來告訴我，該怎麼明白？」張瑤任由淚水流淌，沒有擦拭，冷冰冰的說：「陳默.……你口口聲聲說愛的人是我，然後就讓我看到這樣的結果？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寧願不接受！」
『轟……』
我腦子裡一片轟鳴，梨花帶雨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讓人憐惜，可為什麼她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冷冽呢？
疼。
心裡很疼。
「你知道我去找佟雪是為了什麼嗎？你又知道，我他媽因為你的那些事情有多少個夜裡睡不著覺嗎？」我直直的盯著張瑤，質問著。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以為你懂我，我以為你能理解，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
「可我錯了。」
「徹底的錯了。」
我失魂落魄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有再去看她一眼，哪怕她正在默默的哭泣，哪怕.……她應該還有話要對我說。
轉身。
一步，兩步……我走到了門口處。
「陳默.……」
張瑤開始聲音沙啞的喊我。
怔了一下。
我還是打開了房門，離開了她的家。
世間文字千萬個，唯有情字，感人最深。
也是情字，傷人最狠。
……
小區門前。
我終於能鬆掉了所有的力氣，蹲坐下來，相對於身體上的乏累，心裡的疼痛更加折磨人……我是要跟她談心的，可她偏偏就局限在一件事兒上。
更何況，是在我明確的告訴她，我已經跟佟雪徹底斷了的前提下。
因著誠懇，我沒有隱瞞她，自己那一刻的心疼……
我以為她會懂的。
可我換回了什麼？
質問，近乎於無理取鬧的質問。
我很貪心，這點沒錯，但我所有的貪心，全都源自於她啊，我貪心的想要跟她一起走下去，組建家庭，養育一雙兒女，然後一起老去。可現在看來，呵……
長吁一口氣。
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我不想讓她在樓上看到流浪狗一樣的我，這算是最後的尊嚴了。
……
天把自己拉黑了。
我亦是走了很久。
微微回頭，朱雀門小區已經離我很遠了，那裡住著一個女人，一個我深深愛著的女人，我走的時候她正在哭泣。
「她……還會愛我嗎？」
我喃喃發問，沒人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眼角開始濕潤，這幅樣子的我，沒有會來關心問候，因為這座城市很冷。
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
在昏暗的路燈下，雨珠是那麼的剔透晶瑩，它們打濕了我的頭髮，打濕了我的身體，甚至打濕了我的眼眶……抬頭，眼角在雨中溫熱了。
我們這算分手了嗎？
剛剛開始，還沒有好好愛過，就已經無疾而終了？
扯了扯嘴角，我卻無法強迫自己笑出來，現在，就連這麼一件小事兒我都做不到了。
明天就是周一……我又應該去工作嗎？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面對她。
正如我不知道該怎樣躲避這場越下越大的雨。
「叮咚.……」
「叮咚.……」
微信提示音不斷響起，讓我不得不去理會它。
擦乾手，然後將外套微微掀起，盡量去遮擋一些水珠，做好這些之後，我把手機掏了出來。
發來信息的是佟雪。
「陳默，白湘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
「她同意見你，但是，我勸你別抱什麼希望。」
一連兩條消息，都是告訴我，她已經完成了我託付給她的事情……輕輕搖頭，我給佟雪回復了一條語音。
「謝謝你了，方便把她的聯繫方式給我嗎？我們好約個時間。」
佟雪很快就給我回道：「你是在外面嗎？」
「嗯，在外面呢。」
「這麼大的雨，你出去做什麼？」
「呵……出來的時候還沒下，誰知道北京的天偏偏跟我過不去？」
「帶傘了嗎？」
「嗯，帶了。」我扯了個謊后，對她說道：「你直接把她聯繫方式給我發來就成，電話或者微信都可以，麻煩你了。」
「好……我馬上發你，你也早點回家，天氣涼，你胃不好。」
聽過這條語音之後，我險些沒能握住手機。
佟雪竟然還記得這些。
這算是一種諷刺嗎？
定了定心神，我給她回道：「好的。」
收起手機。
我開始奔跑，像個瘋子一樣的跑向地鐵站，我沒帶傘，我也需要宣洩，不如奔跑，體會風雨拍打在臉上的感覺。
或許，這種淡淡的刺痛，才會讓心裡好受一點，我也才能少想一些。
落湯雞似的跑到了地鐵站，將已經沒有形狀的頭髮，肆意向後攏著，然後我甩起了身子，畢竟，地鐵是公共場所，這幅樣子，真的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切做完之後，我買了一張通往六里橋的車票……
享受了一個小時的注視，我終於到了目的地。
夜，更深了，雨，也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