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小白
無論是誰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都不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如果一直糾結,我將會失去更多的東西不是嗎?所以,我寧願相信這是生活安排擺布好的,無論是那個人還是我都是遵照著這個劇本來表演。
猛然閑暇,讓我整日都無所事事,每天能做的就是不斷在網路上尋找著適合自己的工作,法律專業,聽起來算是一高端職業,實際上找工作卻很難。
律師已經不再適合我了,至少短時間內如此,網上的那個帖子在持續發酵,天知道某天我在新律所的時候也被領導找去談話勸退,未來遇見的領導都不再會是老王,沒誰能真心待我的。
所以我將目光瞄向了法律顧問這一職位,還算緊俏而且薪資待遇都還不錯,按照我現在的水平還有之前在圈子裡攢下的資歷,年薪三十萬左右沒什麼問題。雖不夠讓我在北京買房,至少可以支撐我很好的在這座城市生活下來。
一連三天,我都是上午面試,下午投遞簡歷,最忙碌的一天,我早上七點從家裡出門,夜裡九點才趕回家中,有兩家公司比較滿意我,只是給的薪資跟我期待的多少有些不符,在北京什麼都難,就是租房跟找工作不難,可現實卻告訴我,現在這兩件事是我所面臨的頭等大事!
這天傍晚,我剛給自己煮好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電話就響了起來,是杜城。
「怎麼了?」哧溜一口面,含糊問道。
「聽陽子說你失業了,咋回事?」
杜城那邊有點嘈雜,想來這傢伙又去某個酒吧駐唱去了。
「嗨,還能咋回事啊,哥們火了,樂平太小容不下我這尊大佛。」開了個玩笑,現在我已經足夠看開了,不管怎樣都已經發生且無法更改的事情,為什麼不坦然一點?
「嚯,這給你能的。」杜城嘆了一句,問道:「出來喝點啊,反正你也是自己在家。」
無言四顧,空曠的屋子時刻都在瀰漫一股寂寞的氣息,供暖還好,但不知怎的,我就是感到寒冷……除我之外唯一的活物,也就是那條正享受著餌料的熱帶魚了,可它不能跟我說話,甚至陪伴都是個問題。或許杜城說的對,我應該出喝點酒了。
「巧了還愁沒人陪著呢。」我笑了笑:「哪家酒吧。」
「擺渡。」
「.……你怎麼想到去那了?」
我現在一聽這倆字眼都覺得渾身無力,不管是林佳一,張瑤,還是剛碰面不久的佟雪,都是在那家我常去的酒吧碰到的,那裡就像是一個怪圈的起點,我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的厄運就是從擺渡酒吧開始的。
「這家老闆我認識,過來暖暖場。」
「那什麼,我突然有點事,改天吧。」
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拒絕,我真怕了,怕遇見某個對我很重要或者足夠撩撥我心弦的人,唯有逃避,才能讓我好過一些,相對這點,我倒寧願孤獨寂寞.……
「你能有什麼事兒啊?」
阿杜哈哈笑道:「你丫是不是沒錢啊,來吧,不用你掏錢。」
「不是.……就是我.……」
「就是什麼啊,我不了解你可得了,過來吧,哥們等你。」
跟著杜城就掛斷了電話,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給我。
……
擺渡酒吧,我還是妥協的來到了這裡。
一切都那麼陌生又都那麼熟悉。變了的,是跟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不變的,依舊熱鬧,依舊充斥著痴男怨女的荷爾蒙的氣息。
在靠近檯子的地方我找到了杜城,他正抱著吉他喝著酒,見我來了,將吉他放在一邊,指了指正對著座位示意我坐下,「你丫怎麼磨磨唧唧娘們一樣?」
「你大爺。」
沒有為自己辯解,特無奈的罵了回去,總不能讓我告訴他我已經在這裡見過佟雪了吧?
之所以選擇來這兒,更多的也是因為佟雪,我怕,怕阿杜見到她,怕我隱藏了一年多的事實暴露,至少我來,還可以想好應變的辦法。
想想也很可笑,失戀這件小事卻被我藏著掖著一年多,真不知道自己所持守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變了味道,還會是愛嗎?
隨手啟開一罐啤酒,對他道:「這兒的酒貴,我這種貧民可來不起。」
「呵呵,陳大狀能說這話可不容易。」
「注意措辭啊,我現在就是一社會閑散人員,可不是什麼律師。」
「管你是誰呢,在我眼裡都一個逼樣。」
「.……滾。」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抽著煙,欣賞著年輕躁動的身體,我感到了滿足,大概骨子裡的我就是喜歡墮落的。
四下尋覓中,我注意到了吧台,那裡一個許久未見的人,讓我提起心思。我對杜城說道:「我去那邊見一個朋友,你先喝著。」
「哦?」杜城順著我的目光望去,發現是個男的之後就沒什麼興趣了,他道:「去吧,正好哥們也要登台了。」
那道影子是小白,那個我一年前就在這裡認識的調酒師。
上次跟林佳一過來我就沒見到他,如今遇見自然要說幾句話的。
走過去,拍了他一下,說道:「能不能敬業一點啊,你丫再脫離崗位小心我舉報!」
小白聞聲回頭,笑了笑,特客氣的招呼道:「陳哥。」
見他笑的有些牽強,問道:「怎麼了,一副別人欠你錢的表情。」
「沒……沒什麼。」
小白轉頭對著調酒師說道:「來兩杯格蘭菲迪,別加冰。工作這麼久,我他媽還沒在這兒喝過一杯,虧大發了。」
我看向那個調酒的小伙,對小白問道:「你徒弟?」
「不是,新來接班的。」
「這樣啊.……」
很容易就能聽出來,他應該是跟我一樣失業了,寬慰道:「嗨,在這幹了這麼久也該換一家了,還做調酒的話,我有一朋友,四九城大半的酒吧都能說上話。」
「我要走了陳哥。」
小白特淡然的說道:「明天就離開北京了,今天來是跟他們告別的,您說,我他媽在這幹了三年從來沒喝過一杯酒,是不是虧大了?來,今天哥們請你,敞開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