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意外(三更)
陽光,清澈的天空,不論怎麼看,這都應該美好的一天,如果在官司結束之後,李正得到了應得的公允,這將好上加好。
杜城扶著我,站在走廊的窗邊,怔怔地看著遠方出神……一個人足夠安靜的時候,才會覺得什麼是舒坦。身上很疼,但心緒卻不錯。
並沒有因為挨打而困頓,我相信警察早晚會破案,那幾個打手也會伏法。
「杜哥,能給根煙抽嗎?」
「這是醫院,你抽什麼煙。」
我看著吞雲吐霧的他,埋怨道:「你丫也知道這是醫院?」
「啊……」吧嗒吸了口煙,阿杜說道:「你是病號,我不是。」
「.……」
無語的看著他,深知他不想做的事,任我說破大天也沒用,只好抱怨道:「在公共場合吸煙,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吸二手煙的感受?要不要我叫個護士來?」
「叫唄。」
「護士!」我隨意回頭喊了一聲。
「你丫真叫啊?」
「呵。」
杜城扭頭看了看,發現一個護士正走過來,趕忙把煙扔在腳下踩滅,嘟囔道:「你丫牛逼。」
「還他媽可以。」
得意忘形之下,笑了笑,嘴角卻異常疼痛。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兒嗎?」
護士走了過來,帶著職業微笑,問道。
「疼。」指了指嘴角,「這裡特疼。」
「好吧,你先回病房等著,我一會兒過去給你消毒。」
「謝謝啊。」
當護士轉身離開之後,杜城給了我一板栗,道:「你大爺的。」
「讓你丫不給我煙?」
杜城笑罵一聲,「走吧,等著護士姐姐給你消毒。」
……
下午一點。
躺在病床上的我,不住地盯著掛在牆壁上的掛鐘,心道孟陽怎麼還沒有消息?正常情況下來講,這種案子應該審結很快的,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應該能結束了。
「哎……」
「想什麼呢你?」杜城削了一個蘋果,咬了口,問道。
「我在想,究竟你是病號還我是病號。」
「滾你丫的。」
「你給孟陽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通。」
「喂……」杜城喊了一聲,歪著頭看我,問道:「你丫是不是跟陽子有什麼貓膩啊?這會兒已經讓我打三個電話了。」
「.……放心,我取向絕對沒問題。」
「哦。」
杜城見我沒在搭茬,依舊盯著掛鐘再看,無奈的搖搖頭,拿出電話給孟陽打了過去,片刻,就跟我說道:「依舊是關機。」
「不能出什麼事兒吧?」我問。
「咋,你也怕他跟你一樣,讓人揍了?」
「不是。」我搖搖頭,解釋道:「是一樁案子。」
「什麼案子啊?」杜城疑惑的盯著我,道:「難道說,你這事兒跟案子有關?」
「現在還說不準,但,除了那傢伙我也想不出是誰。」
「雲里霧裡的……到底怎麼會事兒。」
當下,我簡單的跟杜城把李正的那樁案子說了一遍。
「嘿,這孫子。」
杜城聽過之後,憤慨道:「這種人渣出門就該被撞死。」
「.……詛咒永遠是最無力且無能的方式。」我道:「更何況,法律在今天會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他.……必定會得到應得的制裁。」
「你們啊。」
「真他媽青澀。」
杜城罵了一句,便開始跟著我等孟陽的回信。
等待,總會讓人難熬,此時此刻,心中早就亂成一團麻,而我除了躺在病床上盯著鐘錶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焦急著,祈禱著……甚至,從來沒有信仰的我,開始在心中禱告上帝。
「叮……」
終於,在快要兩點的時候,杜城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看了一眼,道:「陽子。」
趕忙從他手裡把電話接了過來,滑動接聽,說道:「陽子,結果怎麼樣?」
「不樂觀。」孟陽有些沉重地說道。
「怎麼回事兒?」
「法官宣判了,但孫林海表示會繼續上訴,並且他還要起訴李正。」
「你說什麼?!」我憤然開口,「他他媽的能起訴李正什麼?」
「起訴他侵犯隱私。」孟陽嘆了口氣,說道:「他說,是李正讓你過去違規錄音的。」
「我-操,這他媽跟放屁有區別嗎?法官能信?!」
「可你不在。」孟陽淡淡說道。
「你不是在嗎?」有些焦急開口:「當時你也在場的,我們一起去的不是嗎?」
「可我是原告代理律師,並不能充當人證。」
「.……」
「我知道了。」過了半晌,我沙啞開口:「李正呢,他怎麼樣了。」
「不太好……」
「替我安慰安慰他吧。」想了想,我問道:「他在你身邊嗎?我跟他說幾句話。」
「在呢。」
緊跟著,我就聽到孟陽喊了李正一聲。
「喂?」
「沒事,看開點,這官司就是一場持久戰。」我想了想,做出最無用的安慰。
「哦……」
從他的語氣中,我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他一定是失望透了,心灰意冷之下才會這樣吧?
「李正.……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兒。」
「呵呵,陳哥,誰還沒點意外啊,不是嗎?」
「多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我道。
「會好嗎?」
李正哼了一聲,道:「真不如昨天妥協了,這樣還能好受一些。」
「李正.……」我喊了他一聲,說道:「為了你要得到的東西,這些都必須要經歷,如果他能老老實實認罪,你也不用經歷這些了,不是嗎?」
「確實,卑鄙的人,總歸是卑鄙的。」李正答道:「陳哥,我要回醫院了,明天我媽手術,在聯繫。」
「嗯。」
跟著,李正將電話還給了孟陽。
「默兒,我一會過去看你,咱在細說。」
「成。」
掛斷電話,我揉了揉臉,觸碰到傷口,有些刺痛,就像無聲的諷刺,讓人瞬間清醒,對著杜城問道:「你說,這個世界怎麼了?還有公平的事兒嗎?」
「有。」
杜城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說道:「我們每個人只能在這世界上活一次,這就是公平。」
除此之外呢?
為什麼明明很好打的案子,明明很容易就能贏得官司,偏偏就出了意外,真的會是我那次錄音所造成的?還是說,在這一切背後,又隱藏著什麼骯髒?
我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