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瞎了眼睛
第八百七十三章 瞎了眼睛
小秋從最開始的激憤慢慢地冷靜下來,眩暈也逐漸恢復。
她不能慌不擇路,王爺被人誣陷,一定是得罪了一些人,她知道,朝中結黨營私盤根錯節,要麼,讓他們打消對付王爺的念頭,要麼,就需要另一方更有實力的勢力,壓住對方。
小秋打算齊頭並進。
她跟雲水打聽了要置厲天澗為死地的到底是哪些人,他們可有什麼對家。
倪雲水也顧不得避嫌,直接來了府里。
「姐,你切莫著急,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你別急壞了身子。」
倪雲水看到小秋的模樣嚇了一跳,她的樣子好像是正在燃燒身體里僅存的生命,看著很有精神,實際從各個角落都能看出灰敗。
小秋揮了揮手,「你如何去辦?此事你與爹爹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惹火燒身。」
「姐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北定王是我的姐夫,便是我們袖手旁觀了,你以為該來的會不來?說不定還會讓別人覺得,我們倪家的人冷血無情。」
小秋默然,她其實也聽到了外面的一點風聲,是關於倪月心的。
自從厲天澗入獄之後,倪月心便在外大肆撇除她與自己的關係,還說什麼當初自己與北定王訂婚,便自持身份對她多加欺辱,如今北定王出事,她堅決相信沒有抓錯。
「姐,你別理會倪月心,爹爹都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了,倪家沒那樣的人,爹已經將倪月心送去了王家,從此之後她的親事,都與倪家沒有關係。」
倪雲水小心地跟小秋解釋,小秋並不在意,「不相干的人我何須理會,可是雲水,我真的不想你們也攪進這攤渾水中。」
「姐,你沒發現我們脫不開了嗎?」
倪雲水語氣輕鬆,「所以,現在只要好好想想該如何行事,別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他拿出一張事先從家裡帶來的信封,從裡面抽出一張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些名字里,這幾個畫了圈的,是我已經做了嘗試但行不通的,剩下的,得一個一個地試,王爺……不,姐夫從前很不好通融,擋過不少人的路,這一次有這個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所以姐,舉步維艱。」
「辛苦你了,只是再艱難,也必須去做。」
倪雲水看到小秋堅定的目光,心裡一陣唏噓,若是可以,他不希望在自己姐姐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另外,我給莫懷雨遞了消息,雖然他如今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但且先等一等看看。」
聽見莫懷雨的名字,小秋默然了一瞬,厲天澗出了事,這個名字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浮現在她的腦子裡。
小秋心裡一陣愧疚,卻還是讓對厲天澗的擔憂佔了上風。
「我知道了,雲水,辛苦你了。」
「哪兒的話,姐夫之前不是說過嘛,自家人不用客氣。」
……
獄中,空氣里都浮動著森然的血腥氣,混著潮濕的味道,令人作嘔。
在最深處的牢籠里,厲天澗安之若素地坐著,彷彿他坐的不是土床稻草,而是貴重的黃梨花木家什。
牢籠的外面足足加了三條鎖鏈,個個有小兒手臂那樣粗實。
厲天澗待的牢房,是最陰暗的,饒是白天,視線也格外昏暗,只有巴掌大的一個小天窗,射進來微弱的光芒供人視物。
誰也沒發現牢房角落的陰影中立著一個人影,邢凡整個人都沒入陰暗之中,完全與黑暗融為一體。
「……小秋姑娘吃了許多閉門羹,不過她仍然沒有放棄,希望能說動彈劾您的人。」
「……葯每日都是吃的,不過也瘦的厲害,晚上時而睡不好。」
「……讓大夫開了助眠的方子才能入睡,並且已經加大過劑量。」
邢凡小聲地彙報,厲天澗如同一尊不動佛,在昏暗中閉著眼睛。
他胸前的起伏暴露了他心情並不好,可偏偏又要做出一副安然的模樣來。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睜開眼睛,「明明,她對我也並非無情,為何之前還要那樣糾結?為何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心?順著她的心決定不就好了?」
「尊上,您說得太簡單了。」
邢凡聲音悶悶的,「感情這種東西,若是能夠清清楚楚乾脆利落,世上便會少一半悲傷。」
「有什麼難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為何要糾結拖拉?」
邢凡於是閉嘴,跟尊上就這個問題沒法兒溝通,多說幾次他腦仁都疼。
反正尊上也差不多該收手了,希望這次過後,尊上對於感情能稍稍長進些,不然很丟人的……
厲天澗也沒打算跟邢凡探討這個問題,他兀自氣憤了一陣,才幽幽地說,「那些給她吃閉門羹的,你知道該怎麼處理,一個個瞎了眼睛。」
邢凡:「……」
「還有那些大夫幹什麼吃的,開的葯吃了還能繼續瘦?都是一群庸醫!」
「下人是怎麼照顧的?我在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能讓她睡不著的?」
厲天澗口氣兇狠,邢凡默默往陰影里又縮了縮,這是誰造成的?尊上怎麼能這麼分裂,一邊給小秋姑娘找麻煩,一邊又心疼的罵人。
「你去,替我好好看著,我的人也敢欺負,讓他們摸摸脖子上的腦袋還要不要。」
邢凡這會兒不得不吱聲,「尊上,您這會兒是階下囚,不好這麼威脅人的。」
厲天澗一抬眼,眼裡的厲光像是要穿透邢凡身體,「階下囚怎麼了?」
邢凡:「……」
這不是不講道理嗎!
他摸了摸鼻子,很快,從陰影里消失了蹤跡。
厲天澗心裡窩火,小秋拖著病軀為他奔走,他應該很高興才是,這證明了自己在她心裡是重要的,可他一點都不開心!
……
小秋回去府里,身子虛脫得要癱軟,溯溪心疼地扶著她回去了屋裡,她再也支撐不住,放任自己窩在美人榻上。
「王妃,您這樣身子真的吃不消的,那些人也真是的,竟然故意讓您等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