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公平得很
裴溶月朝著小秋擠了擠眼睛，餘光掃到莫玄澤往這邊走的身影，立刻跟尹望舒動作迅速地離開。
小秋也看到了莫玄澤，又看了看手裡的淺粉靈石發簪，輕輕地將它放了回去。
「大師兄。」
小秋笑著喊他，又看見他身後垂喪著腦袋的江玄北，「玄北師兄這是怎麼了？」
江玄北抬起頭，笑容苦澀，「小秋師妹，呵呵呵呵呵。」
小秋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莫玄澤瞥了他一眼，「玄北是來跟你打個招呼，他馬上要去鎖靈洞閉關。」
「真的嗎？這個時候？」
小秋不可思議地問，小集市的時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名正言順地暫時鬆懈一下嗎？玄北師兄卻現在要去鎖靈洞？
江玄北的臉垮得更厲害，感覺眼淚都要出來了，無比沉重地點頭，「真的，這個時候。」
「哇，玄北師兄好刻苦。」
江玄北還能說什麼呢？也怪他樂極生悲，忘乎所以，被大師兄發現了他跟人打賭的事兒，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那可是鎖靈洞啊，對他這種閑不住的人來說，真真是最煎熬的懲罰了。
江玄北在莫玄澤「親切」的注視下，哭喪著臉默默轉身，步履沉重地乖乖往鎖靈洞的方向去了。
莫玄澤走到小秋的身邊，「看什麼呢？」
「沒什麼。」
小秋笑笑，拉著莫玄澤去了別的地方，沒注意莫玄澤的目光在簪子上一掃而過。
……
小集市確實挺有趣的，小秋還看到有賣一種靈植，每隔一刻鐘便會開放一個花骨朵，從裡面飄散出淡淡的煙氣。
一株有七個花骨朵，七種煙氣的顏色居然都不一樣，小秋就生生蹲在那裡等著，全部欣賞了一遍，才回神發現莫玄澤一直陪著她。
「……抱歉，我看得太入神了，大師兄你怎麼不叫我。」
小秋滿是歉意，莫玄澤笑了笑，「沒什麼，我覺得也挺有趣的。」
出售靈植的弟子滿是惶恐，哪裡有趣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聊，只能用來逗逗女孩子罷了。
小秋吐了吐舌頭，忽然發現糰子不見了。
四處找尋了半天，她才在不遠的一個攤位上，看到糰子的身影，十分……可笑。
糰子不知道為什麼跑到別人攤位上，抱著一塊灰撲撲的石頭不撒手，還用臉頰來回地蹭，愛不釋手。
玄清派弟子大都知道糰子，也不驅趕它，幾個女弟子覺得它這個模樣特別的可愛，就蹲在攤位前捧著臉看它，一臉笑眯眯的。
攤主當然是樂意的，能吸引女弟子光顧可不容易，於是那個攤位前的人越聚越多。
「糰子？」
小秋過去之後，無奈地叫它，糰子抬頭，露出自己抱著的東西，眼睛亮晶晶地嘰嘰叫。
「它似乎挺喜歡的，這是什麼？」
莫玄澤蹲下身子，仔細去看攤位上賣的東西。
攤主有些惶恐，「大師兄，這些是我去後山的時候撿的，好像是石頭，卻又長在樹上，我瞧著有趣，不過一直都忘記了，這次小集市拿來充個數。」
莫玄澤摸了幾個，都沒有幾從裡面感覺出什麼特別來。
「我之前也探查過，好像……就跟普通的石頭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攤主抓了抓腦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有賣別的東西，這只是個添頭。」
小秋在那兒逗了糰子一會兒，發現它是真喜歡，那石頭模樣的東西比它重多了，它又抱不動，又不肯撒手，就整個人撲在上面晃蕩。
小秋對糰子幾乎算是有求必應，見它喜歡，就問了攤主這些怎麼賣。
「哎喲小秋師妹這是埋汰師兄呢，賣什麼賣，糰子能看上就都送它，本來就沒什麼。」
攤主特別大方，主動將幾個石頭都放到糰子的身邊。
「那怎麼成，做生意哪裡能白送的。」
小秋去拿乾坤袋，莫玄澤卻先一步將一塊墨綠色的靈石遞了過去。
「我記得你想要煉一把靈劍，一直缺一塊綠幽石？我這裡剛好有一塊你應該能用得上。」
攤主驚呆了，他確實一直都很想要綠幽石，只不過這東西十分難得，他都打算尋個別的替代算了。
如今綠幽石就在他的面前，可他是真不好意思拿，自己那幾塊破石頭算什麼？怎麼可能跟綠幽石比？
「大師兄，這不成這不成，再怎麼我也不能收綠幽石。」
莫玄澤塞過去就沒打算收回來，「沒什麼不成的，我用你想要的換我想要的，公平得很。」
他一邊說，一邊替糰子將石頭都收起來，看了一眼小秋，「走吧，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小秋走出去幾步，「大師兄，糰子是我的靈寵，應該我給它買才對，怎麼能讓你拿東西呢？」
她不太懂綠幽石的價值，不過從那個攤主的表情里也能看出來，定然價值不菲。
她翻找著自己的乾坤袋，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能補償。
莫玄澤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將糰子拎到自己的面前。
「糰子在我這裡的時間也不少，他喜歡的東西，為什麼我不能送給他？」
「嘰嘰。」
糰子聽懂了似的點頭贊同，懷裡還抱著最開始它就抱著的石頭。
這些都是糰子的，它抱得理直氣壯，心裡可踏實了。
小秋說不出話來反駁，只輕聲念叨，「可也太貴重了……」
「綠幽石我用不上，對我而言就一文不值，能換得糰子開心，已是相當划算。」
他絲毫不在意，將糰子又放回他的肩上，見小秋還準備說什麼，淺笑著輕輕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
小秋的聲音頓時消失，下意識地低頭，又迅速抬頭去看周圍人的表情。
這裡是小集市，除了他們，還有許多玄清派的弟子，大師兄這麼做，不怕其他的師兄妹們看見嗎？
莫玄澤的表情始終沉靜，小秋收緊的心慢慢地放鬆下來。
她也是不怕的。小秋眯著眼睛笑起來，用了些力氣，回握住莫玄澤的手，能跟大師兄光明正大的牽手，她特別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