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永遠的依靠
收回自己的思緒，尹千雪從懷裡掏出錦帕擦了擦小女孩臉上的淚痕，問道，「那你爹娘已經不在了，你以後想怎麼辦？」
小女孩很是認真的想著，童聲里透著堅定，說道，「我想靠自己活著，他們說，爹娘是被人害死的，我想為他們報仇。」
尹千雪看著小女孩，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錯覺，她剛剛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都是同樣的倔強。
「那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可以在日後為你爹娘報仇？」尹千雪想了下，問了個最實際的問題。
「這，」小女孩畢竟是個孩子，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對她這麼遙遠的問題，終是低下頭，小聲答道，「我不知道。」
尹千雪把目光落回到其他的孩子身上，開口問道，「你們知道把你們帶來這裡是做些什麼嗎？」
「他們說，只要進了這裡，就可以學會保命的東西，也可以保護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人群中有個年紀比較大的男孩子出個聲。
「也可以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另一個孩子開口接了話。
「好，」尹千雪的桃花眼微微的眯了起來，說道，「你們說得對，來到仙門是可以學到那些東西，也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那你們知道嗎，只要你們踏進了這裡的院門，你們便已經和外面的人沒有關係了。你們生是仙門的人，死是仙門的鬼。懂了嗎？」
四衛在後面聽得目瞪口呆，他們還只是個孩子，這麼早就和他們說這樣的話，他們能聽得懂嗎？但他們似乎是忘了，在自己八歲被招進暗衛營的那年，獨孤絕也和他們說過同樣的話。
「明白。」之前說話的男孩應了聲。
「你叫什麼名字？」尹千雪看著剛剛唯一說了句『明白』的那個男孩。
男孩抬起頭來，深色的眸子裡面是畫不來的堅定，一字一句道，「我叫阿初。」
「阿初是嗎，」尹千雪笑了笑，悅耳的聲音如銀鈴般的堅定，彎下腰，摸了摸阿初的腦袋，「我記住你了。」
那雙桃花眼裡此刻正蘊藏著讓人著迷的光亮，因為笑意而微微下彎的眉眼，好看到不像話。被這樣的目光看著，阿初突然不自覺的紅了臉。
尹千雪直起身子，把懷裡的小女孩放到紅葉懷裡，聲色清脆，「記住了，你們是殺手。你們殺人可以不用償命，但你們的命卻是我的，也是隨時在刀尖上晃著的。你們可能今天剛剛一閉上眼睛，第二天起來時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所以，你們要珍惜，去珍惜你們可以自由呼吸的每一天。上天是多變的，每個人的命運也都是不可測得。雖然你不可能提前預知後來的結局，但你們卻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它，讓他變成你們想要的樣子。但是，這個卻需要你們的實力衡量。」
紅葉懷裡的小女孩皺著眉頭，很認真的問著尹千雪，「姐姐，我們殺人真的不用可以償命嗎？」
尹千雪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問你，殺你爹娘的人給你父母償命了嗎？」
「沒有，」小女孩搖了搖頭，「可是，」
「可是，你聽說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是不是？」尹千雪接了小女孩接下來的話。
小女孩點了點頭，尹千雪嘆了口氣，很是認真的說道，「那些是騙人的。現在這個世道，從來就沒有什麼天經地義。如果你想要你想得到的公道，就要自己用手去爭取，懂嗎？世道若是公平的話，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可憐的人了。」
只是尹千雪最後這話，不知是說給別人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們把手用力握緊，感覺到裡面的東西了嗎。命運是飄忽不定的，和你們手裡握不住的東西是一樣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此刻的命運就緊握在你們自己的手裡。仙門可以給你們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但你們也要用行動來回報仙門。在這裡，你們的能力資質弱了一些，沒有關係。我要求的是絕對的忠心。」
「嗯，」所有人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訓練很苦，我知道。但現在的訓練都是在為以後的日子做鋪墊，你們現在吃的每一分苦到最後都會變成十分的甜來回報你們之前的汗水。
你們如果現在不努力訓練的話，將來遇到和你們一樣同是殺手的人的話，你們會分分鐘的丟掉性命，用自己身上的鮮血去為對方手裡的刀做洗禮，懂嗎？好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仙門從來不會虧待你們，是不是想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就全都靠你們自己了。記住了，仙門將是你們的家。只要這個院子還在這個世上一天，它的大門就永遠的為你們敞開，仙門會為你們擺脫外面的所有麻煩，但前提是你們得拿這裡當做真的家。
最後我在強調一遍，我要求的是絕對的忠心，如果做不到，那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好了，我先走了。」說完，尹千雪就帶著紅葉他們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的。
留下了滿院子沉思的孩子們，但他們的目光都同樣的看著院子大門開口的方向，那個女人剛剛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剛邁出院子沒幾步，尹千雪就直接換上了一幅可憐巴巴的表情，委屈的看著紅葉，軟聲道，「紅葉，我好渴。」
四衛在一旁看著尹千雪的轉變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呆了，這是剛剛他們看見的那個訓話的女人嗎。明明在院子還強勢的像是個女王，但現在為什麼，他們在她身上好像看到了即將被掃地出門的小媳婦的既視感。
像是察覺到四衛的想法的似的，尹千雪很用力的朝他們翻了個白眼，她剛才在院子費勁的叭叭半天，她容易嗎！就那點唾沫星子，全用來給他們一幫小屁孩上課了。本來早上就沒喝水，現在嗓子早就乾的要命了。她終於明白，原來現代的訓話主任原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