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想怎麼處置他?
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
眾人聞聲紛紛抬頭去看,便見一架直升飛機正在上空盤旋,找到開闊位置之後準備降落。
記者們彷彿已經忘了自己正在採訪的主角是誰,而將鏡頭對準了那架直升飛機。
當飛機降落時,眼尖的記者發出一陣驚呼,「我的天,是顧三少!」
眾人聞聲紛紛朝那個方向跑過去。
連心看著鄭晉下來打開機艙門,然後顧承澤瀟洒地從機艙內跳下,高訂西服的衣角被直升機的風帶起,他的頭髮也在風中稍顯凌亂,但這樣的他卻讓連心有些挪不開眼。
鍾安信的眼光始終在她身上,她眼底的情緒變化也被他快速捕捉到。
以前的她,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顧承澤下來之後,鄭晉為直升機搭了扶梯,連心這時才注意到,來的不止顧承澤一人。
鄭晉在他身後將一名中年男人扶下來。
那個男人連心只看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經常在各類政治新聞上出現,是國家紀檢委最高負責人——秦書記。
在場的八卦媒體都沸騰了,因為這種人物是他們這類媒體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
顧承澤沒有理會身後的秦書記,而是徑直走向連心。
他走到連心和鍾安信中間停下。
連心看著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指著不遠處的那個男人,「紀、紀檢委書記?」
因為太過難以置信,她連舌頭都理不直。
顧承澤只點點頭。
這時候,已經有十多輛商務車正朝這邊擠。
「市政府的人都來了,熱鬧。」鍾安信在旁道。
警察局的門口突然變得很擠,那些記者根本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市政府的車停下之後,由市長帶著人親自迎接秦書記。
各種諂媚拍馬讓連心沒眼看。
剛好顧承澤還在身邊,她便問:「你怎麼認識紀檢委的人?」
顧承澤睨她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說:這很奇怪嗎?
連心語塞,好吧,她又一次忽略了她男人是帝都三少,權勢滔天的事情。
不過,以前並不熟悉顧承澤,他的許多事情連心也不過停留在聽聞的階段,如今親眼看到,用震驚來形容現在的心情也不為過。
畢竟秦書記這種層次的國家領導人,平時連見一面都難,更別說親自來一趟。
而且顧承澤竟然還把人丟在人堆裡面不管不問,難道就不怕被秋後算賬?
連心正跟顧承澤說話時,那邊卻突然熱鬧起來。
原來是錦城市長邀請秦書記上他的車,當面被拒絕。
連心也好奇地湊過去看,剛好看到秦書記將手裡厚厚的一個文件袋直接甩在市長臉上,「真當辦不了你們是吧?」
市長趕緊將文件打開,在看清上面內容的時候,瞬間面如死灰。
連心下意識地湊近顧承澤,「那是什麼?」
她現在有種感覺,顧承澤似乎無事不曉。
「我帶他來的原因。」
連心半知半解,鄭秘書適時解釋道:「是錦城市長的受賄證據,還有跟林澈勾結洗白的罪證。」
連心怔住,「所以你回帝都是……」
「搜集罪證,順便請書記喝個茶。」顧承澤道。
連心臉頰抽搐,顧承澤臉可真夠大的,只是喝個茶就能把紀檢委書記從帝都給請到錦城。
不過,顧承澤是在她解決完溫寧的事情之後就回帝都的,難道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林澈會幹什麼?
想到這種可能性,連心背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顧承澤謀算人心的本事真可謂是登峰造極了。
想到自己每天都跟這樣的人為伴,連心忽然有點替自己擔心。
「你想怎麼處置他?」
顧承澤的話打斷了連心的胡思亂想。
她抬眸,順著顧承澤的目光,看到了林澈。
此時的林澈像個無力無緣的被拋棄者,傻站在警局門口的台階上,他的律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蹤影。
連心沒有答話。
「捨不得讓他死?」顧承澤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凌厲。
而鍾安信站在兩人身邊,他看連心的眼神變了又變,似乎有什麼話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說話間,穿警察制服的人已經將那些市政府高層全部戴上手銬。
連心緊咬著牙關,上一世,她努力維持的這些人脈。可是到最後,都是這些人為林澈掩蓋他的犯罪事實,隱瞞她死亡的真相,這些人都是林澈的幫凶。
秦書記朝他們這邊走過來,連心恭敬地與他握手。
「這些不良風氣早就該肅清,既然顧太太已經拿到了連山集團總裁的犯罪證據,請現在提交給警察局,我會看著他們辦這個案子。」
秦書記親口說出這話,連心就相當於有了尚方寶劍,她現在要弄死林澈,易如反掌。
此時的林澈,像個輸光了身家的賭徒,頹喪地坐在台階上,雙目空洞。他很清楚,連自己背後最大的保護傘都倒台意味著什麼。
警察押著他時,剛好與進門的連心擦肩而過,四目相對時,他問:「你做的?」
「你的報應。」
「我欠她的,是該還了。」說完林澈失了心智一般發狂大笑。
有秦書記在場,警察局長也親自過來監督,審理進行得非常順利。
林澈除了交待之前被揭發的行賄和售假,還抖出了連心和她父親的死,以及連子嘉發瘋的真相。
林澈一心求死,但連心斷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錦城有一所關押暴力無期徒刑犯罪分子的監獄。」連心對鄭晉道。
鄭秘書朝顧承澤望了一眼,得了他的首肯后在警察局長耳邊說了些什麼。
站在審訊室外,連心看到當法院長親口說出收押到那所監獄的時候,林澈試圖掙脫開鎖住自己的手銬,他揮舞著那雙被他折磨得皮開肉綻的手,「你們殺了我!殺了我!」
誰都知道一個男人一旦被關進那所監獄意味著什麼。
那些被關押的暴力分子,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出獄無望又被長期壓抑生理慾望,所以在監獄內時常發生同性性侵事件。
林澈很清楚自己一旦被關進去會發生什麼。
作為一個男人,與其那樣毫無尊嚴地活著,還不如帶著骨氣去死。
但已成定局的事,林澈就算拼了命反抗也無濟於事。
就像他親手把連心扔進活人坑的時候,她絕望無助地掙扎,卻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林澈如猛獸般低沉喑啞的聲音還在耳邊,連心覺得有些煩躁,先行離開了警察局。
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