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見鍾情

  想到顧承澤那張「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臉，連心趕緊搖頭，「不用了。」


  她可以在顧承澤手裡萬劫不復，但是不能拖偶像下水。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我們在樂愛咖啡廳見吧。」總不能給偶像留個言而無信的印象，該挽回的時候還是要挽回一下。


  樂愛咖啡廳。


  這家老闆彈的一手好琴，連心以前到帝都出差常帶林澈過來。


  再次踏入這裡，時移世易。


  不大的舞台上，那台三腳架鋼琴還擺在原來的位置。鍾安信還沒到，她一時技癢，忍不住彈了一首。


  曲畢，一陣喝彩。


  老闆上前友善地朝她微笑，「你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她回以一笑，「你還記得她？」


  老闆點頭，「錦城第一天才少女——連心，可惜……」


  「你也覺得她很像連心？」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連心回頭，便見鍾安信正提著一個漂亮的紙袋進來，老闆悄然離開。


  鍾安信把紙袋遞給她，「常備的葯都給你買了一些，別再生病了。」


  連心動容，她被人利用了一輩子，從沒有被這樣毫無利益瓜葛的人關心過。


  「對不起，昨天的事情……」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連心總覺得鍾安信彷彿在透過她的臉看另外一個人，「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想要結識你，都是因為你很像我剛才說的那個人。」


  是原來的她自己嗎？沒想到還會有人記得……


  「如果不是因為連山集團，她現在應該是個舉世聞名的音樂家。」鍾安信眼裡儘是惋惜。


  他抽出一支煙靜靜點燃，這種淡淡的煙草味讓討厭二手煙的連心並不反感，「我遇到她的時候，她身邊已經站著一個男人，聽說是她的未婚夫。」


  連心眉頭一皺，未婚夫這三個字現在聽起來真是扎心。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可以早一點遇到她，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他的視線雖然在她臉上，卻像是通往了另一個遠方。


  「你……」連心不知道該怎麼接，是不是他也覺得曾經的她愚蠢之極。


  鍾安信掐滅煙頭，自嘲一笑，「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連心猛然愣住。


  「或許跟你說這些不太合適，但她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如果當初我能不顧一切得到她，或許她現在會安然無恙地待在我身邊，不會死於豪門算計。」


  他緩緩閉起眼睛，眉心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


  自己喜歡的人，她的幸福不是靠守護在身邊，期待別人給予，而是要自己親手送到她手上。


  連心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別人都說她是吸毒自殺。」難道鍾安信知道什麼？

  他睜開眼睛，臉上的笑忽然變得很冷，「父親死了，弟弟瘋了，在她去世之後，所有財產全部落進繼母和未婚夫手裡。連山集團，錦城第一豪門，又能比我們這些家族乾淨到哪去？」


  連心怎麼都不會想到，她的死竟會有人看得如此通透，又會有人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她的清白。


  她將面前的雞尾酒一飲而盡，看著鍾安信的臉，由衷說了一句：「謝謝你。」


  他笑了，「你跟她很熟？」


  連心點頭，「見過幾次，她如果知道有人這樣相信她，一定很欣慰。」


  他的目光更加柔軟，「你真的很像她。」


  咖啡廳的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鄭晉站在門口，顧承澤邁著長腿徑直走到她面前。


  連心目瞪口呆，這個腹黑男怎麼也跑到這兒來了？


  她縮了縮脖子，想假裝沒看見。


  顧承澤卻直接將她從座位上拎起來。


  「三少，你怎麼來了？」鍾安信很意外。


  顧承澤並不理他，用那種冷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對連心道：「回家。」


  「你們認識？」他的眼神在兩人臉上逡巡。


  顧承澤點頭，「很熟。」


  鍾安信下意識地接問道：「多熟？」


  「上個月剛結的婚。」不知是不是錯覺，連心總覺得顧承澤的語氣像是帶著某種警告。


  空氣里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氛正在醞釀。


  鍾安信轉頭望向連心，「你是三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