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鴻門宴

  事發突然，想逃已經來不及了，我們三人被堵在門口，我下意識地就想回頭去拿下趙元任當人質，但賀老大就坐在他的身邊，誰也不知道貿然出手他會是什麼態度，只是猶豫了片刻的功夫，來人已經徹底封死了我們的去路。


  徐艷兵甩開長刀，乒乒乓乓地招架了幾下，砍翻一個人，暫時抵擋著，我心知不能再猶豫，急忙回身衝進包廂，只見賀老大一臉陰沉地看著我，我還沒動作，馬哲已經率先大喊道：

  「賀老闆，這就是你招呼客人的方式？這就是你對待盟友的方法？」


  馬哲的喝問讓賀老大面色一僵，他終於還是站起身發出了一聲大喝道：「都他媽給我住手！」


  這是他的地盤，外面的雖然不是他的人，但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和他對著來，人群終於停手，徐艷兵踉蹌著退後了幾步，來到了我們身邊，他大口喘息著，手臂上已經多出了兩條刀痕。


  我冷眼看著賀老大，並不說話，但現在我們需要一個說法，儘管心中恐懼，但依舊和他對視，沒有退後一步。


  趙元任已經急了，他沖賀老大大喊道：「老賀！現在不動手還等什麼啊?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小子聽不進我們的話，現在你看見了啊，怎麼還不動手！」


  大意了，我心中猜想，本以為既然已經做了盟友，賀老大與我私怨再深，也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之下跟我翻臉，沒想到還是除了岔子，但現在又不能軟下來，我心中焦急，這種生死由他人操縱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難受。


  但賀老大皺著眉頭，終究開口冷冷說道：「老趙，這是我請來的客人，無論談的成與不成，你在這動手就是不給我面子，你明白么？」


  趙元任神情一僵，但他看向我之後，臉上的僵硬立刻就被一種決絕的狠厲所取代，他咬著牙，瞪著眼大喊道：「過後再跟你賠罪吧，老賀，現在讓他走就是放虎歸山，我是絕對留他不得的！弟兄們，給我上！」


  賀老大神情一變，大聲喝道：「我他媽今天看看，誰敢在我面前放肆！誰敢在我面前動手！」


  但沒人知道趙元任到底給這些打手許諾了什麼好處，當他大喊之後，那些人宛如瘋狂了一般地叫喊著沖了過來。


  我心中驚慌，徐艷兵發出吶喊就準備衝出去，但馬哲卻突然鬆了口氣，扯住了徐艷兵，我愣了一下，這時候人群之外卻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嘯聲，熟悉的曾韻的聲音大喊道：「誰敢動手！」


  隨著她的清喝，人群大亂，十多個手持長刀的黑衣刀客組成了一道明晃晃的刀鋒，宛如熱刀子切黃油一般，剎那間就劈開了人群，徑直衝了過來，趙元任的人急了，嗷嗷叫地就像繼續衝鋒。


  但他們人數雖多，裝備和訓練卻和曾韻手下的刀客差距太大，衝鋒幾次之後除了多了幾個倒在地上慘叫的人之外，別無收穫。


  曾韻束著頭髮，一身幹練的運動服，徑直來到我身邊之後說道：「還好沒來晚，溫瑜哥，你沒事吧？」


  我心中感動，不用說，這是馬哲先前的安排，我的心跳漸漸平穩了下來，滿是對曾韻的感激，她已經救過我幾次了？但眼下還有大事要做，並不是抒發感情的時候，我笑著說了聲沒事，之後便轉過身子，看著臉色已經變地蒼白一片的趙元任和趙琦。


  「老傢伙，你還真是得勢不饒人啊！徐大哥！」我冷笑著喊道。


  徐艷兵彷彿和我心有靈犀一般，隨著我的一聲喊叫，像是一隻縱身而起的豹子，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從包廂門口衝到了趙元任的身邊，趙元任發出一聲叫喊，可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徐艷兵的長刀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門外的人群騷亂著，大叫著，但終究被曾韻手下的刀客死死擋住，不得寸進。


  我冷聲說道：「帶走！」


  說話之間，我便想帶人離開，賀老大卻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都他媽給我站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這群王八蛋把我這裡的當成什麼地方了？」


  門外再次傳來了喧囂而嘈雜的聲音，不多時，密密麻麻的人群把外面堵了個水泄不通，哥哥提著傢伙，面露不善之色，一看就是賀老大的人，他大概是真地怒了。


  我回頭看著賀老大，他黑著臉，瞪著眼，要不是馮山一直按著他的肩膀，說不定他一怒之下，真地會讓自己的手下把我亂刀砍成肉泥。


  馬哲舔舔嘴唇，笑著說道：「賀老大，我們絕對沒有半分不尊敬您的意思，但之前姓趙的不顧您的意思執意要殺我老大你也看見了，我們只是自衛而已，總不能是我們的錯吧。」


  賀老大不看馬哲，只是淡淡地看著我說道：「溫瑜，你也是一樣的意思？」


  我知道這是在逼我下最後通牒，我很想帶走趙元任，一次性徹底解決掉秦家的危機，可我要是堅持那麼做，賀老大絕對不會讓我輕易地離開這裡。


  看向賀老大，我緩緩說道：「我沒什麼意思，賀老闆，你是了解我的，我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敵人么？」


  賀老大眯著眼睛看著我說道：「在我這，傷我的客人？你可以試試看？」


  我輕輕笑了笑，這才說道：「的確，你今天設宴款待，做和事佬，我怎麼著也得給你這個面子，可是賀老大，姓趙的擺明不給你賀老大面子，你怎麼處理他呢？」


  賀老大神色一僵，我也不廢話，知道不能動手之後，我也不再糾結，輕輕揮了揮手，徐艷兵立刻就鬆開了趙元任，大步退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繼續說道：「賀老闆，還是之前說的那些話，無論如何，咱們現在是盟友，我溫瑜絕對不是一個不知道進退的人，面子和敬意，我可都給您了，怎麼處理他，也請你給個說法。」


  沒有了生命威脅的趙元任恢復了幾分元氣，他看向了賀老大，面上的肌肉抖動了兩下就準備說點什麼，但賀老大直接伸手制止了他，看得出來，賀老大已經很有些惱火了，他咬著牙對我緩緩說道：

  「我自然會給你個說法，溫瑜兄弟，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輕輕一笑，知道他是想把大事化小，但我也沒興趣繼續糾結，帶著人便離開了大河樓。


  剛剛出門，馬哲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回頭看著他問道：「笑什麼？」


  馬哲嘿嘿笑道：「好牌打成這樣，我笑趙元任是個十足的蠢貨，老大，明天咱們再拜訪一下賀老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