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馬哲的教導
卑鄙?過分?
之前兩個辭彙從來沒出現在我的腦子裡,我看向馬哲,馬哲一臉震驚的模樣看著楚歌。
楚歌有些猶豫地繼續說道:「一個女孩,為了救自己的丈夫,這麼長時間一直在奔波,而且能開出這樣的價錢……我們著這樣做不對吧。」
我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可想了一下,終究還是啞口無言,什麼都說不出來。
馬哲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楚小姐,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這麼做很卑鄙,很無恥,而且非常過分。」
我萬萬沒想到馬哲會這麼說,頓時有些發傻地問道:「怎麼這麼說?」
楚歌的眉頭皺了起來,馬哲站起身,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緊不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楚歌嘲諷道:
「對,不用猶豫,不用懷疑,我們先前做的,現在做的,即將做的,都非常卑鄙,那麼問題來了,做還是不做呢?」
馬哲根本不給對方回答的時間,吞了一口酒之後嗤笑了一聲才說道:「我們依舊要做,知道為什麼么?」
「因為從你我踏上這條路上開始,咱們早就沒有廉恥,善惡,是非等等觀念了,知道么?楚歌,老大,你們都得記住,我們沒資格談這些。」
他說地過分堅決,我剛想反駁,卻立刻啞住了,許久沒有出現的,那個在江邊倉庫之中被我隔開喉嚨的男人再次浮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平白無故地打了個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楚歌也在微微顫抖,我看著她,看著她背後那個一臉平靜地捂著脖子卻堵不住噴洒的鮮血的男人。
楚歌顫抖著說道:「我們……沒有廉恥?」
馬哲一邊喝酒一邊冷笑著說道:「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殺人的人,有什麼資格談廉恥,談對錯?楚歌,你以為你救下了兩個保鏢,你就是好人了?」
他呸了一口說道:「多此一舉,可笑至極!」
楚歌沉默了下來,我突然覺得心中某個東西突然倒塌了,有些無力地說道:「我們現在……不僅是犯罪的人,而且」我抬頭看著馬哲說道:「我們到底是什麼人?」
馬哲冷眼看著我,冰涼的眼神彷彿在審判一般地說道:「我們是什麼人?問地好,我想應該問我們各自自己,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不妨告訴你我的想法,嘿嘿。」
他豪氣地一口吞掉了剩餘的酒水,輕輕把杯子往身後一拋,抬起手擦掉嘴邊鮮紅如血的酒水之後,他寒聲說道:
「我們是叢林里的野獸,成群或者不成群,都在尋找獵物,吃植物的,吃屍體的,吃肉的,都是我們的獵物,也都是獵殺我們的野獸,弱肉強食的鏈條中的一環而已。」
「當然,你可以告訴自己,我來自文明的社會,我是人,不是動物,弱肉強食和我無關,然後用道德,法律,良心等等給自己定出規則來,但我要說。」
「那只是你的遮羞布而已,而且帶的時間長了,會憋死自己。」
說到這,楚歌終於受不了了,她厲聲咆哮,流著淚水說道:「夠了!」
我也有些難以忍受,身上彷彿像是長出了毛髮一般地噁心,我說道:「行了,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要再說了。」
馬哲卻冷冷的搖頭說道:「不夠,兩位,撕掉你們身上的遮羞布吧,你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殘殺同類的劊子手,承認吧。」
楚歌低下了頭,我吞了一口唾沫,許久沒能說出話來。
馬哲嘆了口氣,起身給自己又倒了杯酒,這才坐回來,安靜地喝酒。
沉默,許久的沉默,久到夕陽西下,黑暗到來,久到我眼前那個捂著脖子的可憐人終於消失,楚歌才無比疲憊地說道:「我承認,馬哲,你說吧,具體怎麼做。」
馬哲舔著嘴唇,冷笑著說道:「錢壯飛給了王傑一張卡,聽說上面有一千多萬,我準備把這筆錢送給方知。」
我皺著眉頭問道:「怎麼送?」
馬哲看著我說道:「用你的身份。」
我愣住了,問道:「什麼意思?」
馬哲說道:「很簡單,咱們現在雖然很弱小,但總歸也有了些名頭,這個名頭之下,有最顯著的一環,就是咱們和李峰是有矛盾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方知會相信你的。」
事關重大,馬哲顯然很謹慎,他搖晃著酒杯緩緩地說道:
「只要他收下卡,只要他去查一下裡面到底有多少錢,他就完了,但還不夠,李峰他們如果知道是方知涌了這張卡的話,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相信,他們會調查。」
「所以咱們在這個時候還得加一劑猛葯,我打算讓王傑砍下錢壯飛帶著戒指的那隻手臂,交給呂輕煙,讓她給我們再提供五千萬。」
我吞了一口口水,楚歌緊皺著眉頭,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她終於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馬哲停頓了一下,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水,舔了舔嘴唇之後,他笑著說道:「這個時候,就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要趁著方知什麼都不知道的短短時機,在李峰他們統統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像雷霆一樣出手,楚家配合呂輕煙,直接殺死方知!」
「這樣,就算呂厚和李峰想要控制,也根本控制不住了。」
楚歌嗯了一聲,搖晃著站起了身,我伸手去扶,被她一揮手打開。
馬哲冷眼看著她,冷笑著說道:「楚小姐,想做楚家的家主,就不可能做個好人,甚至……不可能做一個人。」
楚歌看著馬哲,眼神逐漸冰涼,但她終於擠出了一個笑容,近乎燦爛,她輕輕頷首,對馬哲笑道:「楚歌……謝謝馬哲先生的教導!」
馬哲似乎根本聽不出其中的冷淡一般,臭不要臉地哈哈大笑,說道:
「好說好說,只要你想聽,我隨時還可以多告訴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