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統統不能答應你
我實在不知道該鬆氣還是該泄氣，只得無奈地撓撓腦袋，準備回身上車進村。
意外地是，回頭髮現沒人理我，賓士車隊刷刷地開進村落，七叔緊隨其後，沒一個人鳥我。
王傑氣呼呼地問我怎麼辦，我一臉沮喪地往前走，徒步進去。
村子規模不小，風景不錯，但畢竟不是商業區，更不是風景區，我不可能在這找到旅館，我在村裡頂著好奇或者敵視的目光轉悠了半個小時，才被人安排著住進了一家臨湖的農舍里。
農舍是閑置的，裡面雖還整潔，但吃食器具，一應沒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時此刻陽城可能已經打了個天翻地覆，我實在沒心情關注晚上吃什麼的問題，王傑在房子里整理。
我拿著電話出門，來到湖邊給馬哲打電話。
馬哲的聲音有些疲憊，有些感傷，這出乎了我的意料。
因為他一向都是個樂觀的人，砍頭只當風吹帽對他來說是真實的寫照。
而當他對我說了陽城的情況之後，我立馬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今天早上開始，曾文倩帶人橫掃陽城屬於畫音和曾雄的所有場子，我的自然也在其列。
生意剛剛好轉的廢土等三個酒吧，無一倖免。
無奈之下，畫音和曾雄只得下令，暫時關閉一切場子。
下午的時候，曾韻組織了一場反擊，大敗虧輸，曾家元氣大傷，索性撤退及時，曾韻沒有受傷。
掛掉電話之後，我本來就焦灼的心情更是跌倒了谷底之中。
不出所料，曾文倩含怒出手，雷霆之勢。
畫音和曾家聯合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我在心中想，李老頭子肯定出手了，不然的話實力差距沒大到才一天時間就幾乎支持不住的地步。
我抽著煙，看著晚霞落在湖面上，十分壯闊，可在我眼中卻處處透著蕭索。
王傑來到我身邊說道：「老大，差不多整理好了，剛剛楚家的人傳信，後天上午他們有族會，讓你到時候過去。」
我嗯了一聲，心中煩躁，我巴不得今天晚上就把一切商量好，成與不成我明天都得回去。
但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只能等待，等待機會，等待這惡劣的家族給予我善意。
或者說，施捨給我善意？
時間，便在我的焦急等待中度過，這天上午，他們終於召開了族會，我也終於第一次被他們所重視，派了專人請我赴會。
我早已等不及了，急匆匆跟著人去了他們的祠堂之後，面對的是整整一祠堂的人。
正首坐著的，赫然就是楚家的老太爺，和他並肩坐著的，還有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此時，他正一臉冷淡地看著我。
顯然這會是專門為我開的，周遭人群如觀眾一般，把祠堂中央留個了我。
那裡放著一個凳子，絡腮鬍子淡淡開口說道：「溫先生，請坐吧。」
我輕聲道謝，深深呼吸壓下心中的煩躁，走過去坐下。
剛剛坐下，絡腮鬍子就問道：「你來沙湖做什麼？」
大人物都喜歡說廢話么？
我苦笑說道：「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提親。」
「我溫瑜，想娶你們楚家的大小姐，楚歌。」
周圍傳來一片不屑的笑聲，這在意料之中，我沒有在意。
絡腮鬍子倒沒什麼不屑，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他自然和別人不同，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我甚至懷疑他們和北方的李老頭子有聯繫。
他說道：「可以，我楚家不視出身，不論貴賤，但你何德何能，敢來提親？」
我搖搖頭，說道：「肯定是入不了您的眼的，我是什麼樣的人，尊長未必不清楚。」
雖然時間並不長，只讓我等待了一天時間，可眼下陽城打地如火如荼，我在這提親戀愛說結婚的事情。
我怎麼想都覺得荒誕，連帶著本來就洶湧如潮的煩躁更是抑制不住，我說話的時候便沒有了耐心，越發不想裝作一個知禮懂事的好青年。
絡腮鬍子淡淡一笑，伸手從桌邊端起了茶杯，周圍不知道是哪個人問道：「敢出狂言，必有勇略，溫先生若想娶我楚家下一任族長，最起碼得展示誠意吧。」
這話相比而言已經是有禮有節了。
但我不能接受，我來是談正事的，我只是搖搖頭，淡淡說道：「晚輩造次，各位擔待，實在無德無能，自問確無資格和楚歌相提並論，至於誠意，」
那人笑著問道：「誠意如何呢？」
我轉臉看去，只見一個俊朗的青年一臉友善地看著我笑，剛剛也是他問的，還說楚歌會是楚家下一任的族長。
有點奇怪，楚歌昨天還是家族叛女，怎麼今天就成了族長的預選人呢？
我站起身，微微鞠了個躬，對周圍的人說道：「實在抱歉，但我不能撒謊，我雖然很喜歡楚歌的容貌性格，秉性修養，但相識日淺，實在不敢說此次上門提親有什麼誠意。」
話音剛落，周遭一片嘩然，一個暴怒的聲音對我大喝道：「你他媽這是耍我歌兒姐！」
轉臉看去，只見楚威大步朝我走來，大有當場把我打死的意思。
王傑上前一步，一聲冷笑拔出了他不知道在哪裡弄來的鋼刀大喝道：「小子！昨天拳腳輸給了你，今天來試試兵刃如何？」
楚威腳下不停，冷笑道：「你不配試我的霸王槍？」這是準備空手對抗拿刀的王傑么？
眼看二人就要動手，絡腮鬍子喝道：「放肆！楚威，你給我滾回去練字！」
那人大概是族長吧，我心理想著，順帶著看了一眼絡腮鬍子身邊的老頭。
他一直沉默，詭異的沉默卻讓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楚威一聲憤怒地吼叫，然後快步走出了祠堂。
而之前亂糟糟的人群，也隨著絡腮鬍子的一聲大喝而安靜了下去。
王傑收刀還鞘，默默退到我的身後。
絡腮鬍子眯著眼睛看著我，淡淡笑道：「溫先生過謙了啊，適才那孩子雖敗未挫，拿著把刀就敢硬抗我那痴蠻的兒子，可謂大勇之人，何必自稱無才無德。」
我苦笑搖頭，這回是真的帶上了歉意地抱拳說道：「前輩見諒，晚輩失禮，之前所說誠意之事，確實是不敢相瞞，只說真話，絕無半點造次的意思。」
他淡淡一笑，似乎多了點友善，之前見到我就帶上了的殺意，也算是慢慢消散了。
「溫瑜，你還不錯。」他說著，站起了身，一步步走了下來說道：「你要是做那誠意滿滿的樣子，就想騙著娶我楚家的大小姐，那就是個為了利益就能欺負女人的敗類，我定殺你！」
他一邊走一邊說，說道我定殺你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威風凜凜，相較楚威，更加洶湧而厚重。
我嘆息了一聲苦笑道：「過獎了，前輩，第二件事想必您也知道，我想娶楚歌，也是為了那第二件事。」
絡腮鬍子點點頭，笑道：「我的確知道，所以，你的兩件事，我統統不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