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隱秘的危機
王力是抱著個箱子走進我的書房的。
我在桌子上清出一片地方，他把手中的紙箱子放下之後說道：「我們基本上沒有情報體系，這裡的都是你老闆提供的。」
我嗯了一聲，趕忙問道：「她沒問什麼？」
馬哲嘿嘿一笑說道：「這個點，我怎麼可能見到她，不是誰都有資格上二樓的。」
我聳聳肩膀問道：「那這是哪來的？」
馬哲來到飲水機邊上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說道：「刀疤。」
我愣了一下，刀疤和我不對付，難道這倆有一腿？
見我疑惑，馬哲冷笑了一聲說道：「對付蠢貨我比你有辦法，我直接說是你和畫音商量好的，那孫子只能給我，而且他還不一定敢跟你老闆證實。」
我有口無心地讚歎了一聲，然後站起身在紙箱里翻找了一下。
有U盤，有文件，有照片，其中照片之中偶爾會有曾文倩的身影，但大多數都是些我不認識的人。
馬哲端著水杯在我身邊坐下說道：「我接手的時候都看了一下，沒什麼太了不得的東西，大多都是曾文倩手下人做的事情，還有些生意的信息。」
我恩了一聲，暗自思考這些東西徐艷兵拿到會有什麼作用，他能滿意么？
馬哲問道：「老大，可以說說了，你要這些東西幹嘛？」
我不再隱瞞，開口把今天遇到徐艷兵之後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重點是對方提出合作的事情。
馬哲聽完之後張大了嘴巴問道：「老大……你這背地裡和警察聯繫，這是三刀六洞的事啊！」
我撓撓腦袋，說道：「小聲點，三刀六洞不是勾引大嫂么？」
馬哲無奈地說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聽你這話，你是真打算和徐艷兵打交道？」
事實上我也在猶豫，不過我傾向於和徐艷兵合作，我點點頭。
馬哲一掃之前的猶豫和驚訝，雙手撐著下巴沉思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切記要保密，不管是曾文倩的人還是你老闆的人，只要發現這件事。」
我點點頭說道：「我明白的。」
用徐艷兵的話說，我們這些憑藉暴力欺行霸市的組織，屬於涉黑組織，換句話說。
我們和黑社會有點類似，做的生意也像。
既然如此，我們天生就必須遠離警察，如果合作，和叛徒沒有區別。
如同丐幫和少林寺要爭奪武林盟主的地方，作為丐幫六袋弟子的我，找六扇門幫忙。
不僅是少林要除掉我，就是丐幫也絕對容不下我，這毫無疑問地屬於背叛所有人。
但我依然堅持這麼做，因為我這個丐幫弟子對丐幫沒什麼歸屬感，就加入丐幫也不過是要向少林復仇而已。
既然不覺得自己是江湖中人，江湖上的規矩我自然就不大想遵守。
見我態度堅決，馬哲也不再勸我，他仔細想了想之後說道：「你們接頭的方式是什麼？」
我聳聳肩膀說道：「不見面就打電話，見面的話找單亮。」
馬哲眯著眼睛說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聳聳肩膀說道：「後天，不對，」我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是明天了。」
他點點頭說道：「幸虧你跟我說了，老大，以後做這種決定之前，你務必先跟我說啊。」
我見他一臉慶幸，便有些奇怪，問道：「什麼意思。」
他一聲冷笑說道：「你的事情要是讓曾文倩或者畫音知道，就是萬死難辭其咎，僥倖逃走，秦淑蘭和王菲也絕對沒有活路。」
我瞪大了眼睛，馬哲一臉陰沉，帶著些責備地看著我繼續說道：「可是徐艷兵被周邊的人發現會怎樣呢？」
他看著我笑道：「你是他的線人而已，他甚至會因為直接策反你這樣級別的罪犯而立功啊！」
我驚出一身冷汗，仔細一想，發現的確如此。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給我善後，當下也不再繼續責備我，只是說道：
「老大，其一，是絕對不能跟他用手機聯繫的，這種東西太容易留下證據，一旦他有證據，就算不給曾文倩韓畫音，你也絕對會受他要挾。」
「其二，見面的地方必須有改變，你絕對不能去陌生的地方跟他談，見面之前必須檢查，任何電子設備都不能被他帶進去，防止錄音攝像。」
「其三，」他順手從紙箱當中抽出一份文件對我說道：「像這種資料，必須重新列印，不能留下指紋，電子檔的文件，只能通過U盤給他，同樣，不能留下關於你的東西。」
「總而言之，保密是一門科學，你不懂，我也不是很懂，但你必須凡事都告訴我，這太危險了老大。」
我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我之前從來沒想到我草率答應的事情會引起這麼大的連鎖反應，更沒想到會這麼危險。
同時，還有更關鍵的問題，我抬起眼睛看向一臉嚴肅的馬哲問道：「你之前說，秦淑蘭和王菲……有危險。」
馬哲冷笑了一聲，雙手撐在桌子上問道：「你以為，為什麼你老闆會這麼細心地幫助你照顧那些弱女子呢？」
他是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任何人的，他繼續說道：「這些人，在此刻，是她幫你保護的軟肋，如果你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自然比在你身邊還安全地多。」
「可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甚至是背叛她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會立馬變成人質。」
「我之前就知道你老闆是大才，現在看來果然是有謀國的大能啊，你看，她控制的幾個人多巧妙。」
馬哲近乎讚歎地發表者自己的長篇大論：「控制了王力的老婆孩子，就等同於控制了王力原來的那些手下，控制了秦淑蘭，就等於控制了老大你。」
「再加上控制了王菲，就等同於控制了你手下潛力最大的王傑，只是幫你保護幾個人而已，現在就名正言順地死死地控住了你。」
他說完，靜靜坐下，看著已經渾身冷汗，近乎於虛脫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