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裂痕
淑蘭姐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原諒,哪怕你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不用說對不起。」
這話真是叫我啞口無言,我有覺得對不起淑蘭姐么?是有一些的,因此,我道歉,可實際上我心中並無多少歉疚。
很簡單的道理,我一直都沒有和曾韻真的發生什麼,一來,曾韻未必願意在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和我糾纏不清。
曾韻之前的冷漠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其次,曾韻和我也算是生死之交,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她在我最危難的時候仗劍而出,救我的性命。
我是決計不可能把現在的困境歸咎於她的,那麼,怪誰?
自然只能是怪我自己,而淑蘭姐卻在我什麼都還沒解釋的情況之下,就說出不原諒我的話來,我卻有些驚慌。
我撓了撓腦袋,開口道:「淑蘭姐,你要相信我,聽我解釋,可以么?」
淑蘭姐的臉上並沒有我所預想的憤怒,委屈或者其他的東西,我能看見的情緒很少,我只能感受到她的無奈。
她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解釋?不用解釋的,溫瑜,我相信你。」
我愣住了,她相信我,那之前為什麼是那種態度呢?我不明白。
她似乎知道我心中的困惑,伸出手來輕輕摸著我的臉說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
「她幫你,愛你,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幾乎是用性命在對你好,你感激她,對么?」
淑蘭姐苦笑著,嘴裡面說出來的雖然是問句,但只要看她的表情,我就能明白,這在她心中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根本不容許辯解的。
而且,我又有什麼好辯解的呢?
我無奈地低下了頭,淑蘭姐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說道:「溫瑜,我之前本來決定,一切都聽天由命的,我相信你,之前因為不相信你,我差點錯過你。」
「所以這一次,你什麼都不說,我也相信你,所以,你一定得像以前一樣,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騙我,好么?」
她沒怪我,既然如此,為什麼我的心裡這麼難受?我們經歷了多少才終於走到了一起,此刻,我只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我為什麼會讓她這麼難受?我為什麼會讓她陷入這樣艱難的抉擇當中?而我又究竟在做些什麼?
什麼都說不清,我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堆漿糊,我只能堅定地點頭,說道:「淑蘭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騙你。」
她嗯了一聲,然後便躺在我的懷中,伸手托住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問道:「溫瑜,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曾韻么?」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淑蘭姐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她顫抖著開口問道:「不,我要你說話,不許點頭搖頭。」
我的心彷彿被人死死地捏住,每一次跳動都會感到壓抑而痛苦。
「淑蘭姐,你聽我說!」我伸手輕輕觸碰淑蘭姐的臉,她在顫抖,當我的手終於碰到她的臉頰時,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我忍著心疼,柔和地說道:「淑蘭姐,你之前也說了,她數次在危難之間救我,我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很感激她,如果有什麼方式可以報答,我會不顧一切地去做!」
「當然,是在我復仇之後,更當然,我會珍惜用來和你度過餘生的生命。」
「我感激她,至少之前,我一直認為我只是感激她,但最近,我發現有些不對了,我的心裡,一直都是只有你一個人的,可現在我必須誠實地告訴你。」
「她已經無聲無息的佔據了一個角落。」
說著說著,淑蘭姐就睜開了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經滿是淚水,她不斷地搖頭,好看的睫毛上便也掛上了淚珠兒。
她掙扎著爬了起來,我伸出手使勁地抱住她,她掙扎著,沒有說話,力度卻越來越大,當她終於在無意之間揍到了我的肚子,我啊地一聲全身無力地鬆開了她。
淑蘭姐捂著嘴,立馬就準備幫我檢查傷口,可剛剛掀開我的衣服,她的臉色卻猛地一變,她站起了身,冷冷道:「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這劇痛來得快,去地也快,我掙扎著爬了起來,之前在附近遛彎的馬哲嘿嘿笑著跑了過來問道:「哎呀老大,挨揍了?沒事吧?」
說著,他就準備掀我的衣服。
他一臉笑容,如同是吃了蜜蜂屎一般,而那關心的樣子此刻也顯得不真誠,我朝他的腦袋上狠扣了一巴掌作為他幸災樂禍的懲罰,嘴裡罵道:
「媽的,你老大挨打了你還這麼高興?怎麼當小弟的!」
他誇張地啊了一聲作為對我打擊力度的肯定,然後才一臉正經地說道:「老大,不是我存心過來看你笑話的,你老闆找你有事,見你正和嫂子親親我我,這才讓我通知。」
我瞪了他一眼罵道:「去你的,這是親親我我么?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告訴你嫂子的!」
媽的,我最懷疑的就是他,我和曾韻的事情,也就是他知道的最清楚,而且她也是唯一有正當理由可以見到淑蘭姐的人。
聽到這話,他嘿嘿笑著退了兩步說道:「哎呀老大,這可不能怪我啊,嫂子太聰明了你一回來她就猜出來了,猜出來了她就問啊,她問我不敢不說啊!」
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逃跑,我追了幾步愣是沒追到,他哈哈大笑地說你老闆等你很久了。
我這才罵罵咧咧地往畫音的別墅里走去。
馬哲很聰明,他知道我不會瞞著淑蘭姐,淑蘭姐也很聰明,她絕對不屑於做什麼調查,她想知道會直接問。
就連我,我也不傻,這種事情我不怪任何人,甚至我都不怎麼怪我自己,要怪的話,我很想對著老天爺比個大中指,我只怪命運這個王八蛋。
感慨了一下,我走進了畫音的別墅,刀疤坐在吧台上,一邊喝酒一邊指了指樓上。
我點點頭之後朝樓上走,經過刀疤的時候,他低聲說道:「走著瞧。」
這真是莫名其妙,我心說不會莫名其妙地多出個仇人吧?
但只是聳聳肩,大步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