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恐懼的曾文倩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隨著心臟的越來越快地跳動，有節奏地將一波波滾燙的血拋灑在鍾無量的臉上，身上。
鍾無量嚇壞了，閉著眼睛尖叫，每一次鮮血淋下，他都會劇烈的扭動。
將死之人被割斷了氣管和血管，抽搐著，驚恐中帶著無限的絕望瞪著我，我平靜地看著他，甚至沒有一絲歉疚。
當那眼神從深刻的絕望變成怨毒的仇恨之後，他終於不再動彈，被切斷三分之一的脖子無力地軟在肩膀上，他的腦袋歪在一邊。
惡臭逐漸傳來，我身前的鐘無量已經被嚇地屎尿齊下了。
嘔吐聲從身後傳來，我沒有回頭，我輕輕笑著，對鍾無量問道：「鍾少爺，來，打個電話。」
鍾無量看著我，然後緩慢地伸出手接住了電話。
我站起身，把匕首還鞘，點燃一根香煙，靜靜地等待著，倉庫中鴉雀無聲，我心中的焦急，恐懼，彷徨等等情緒都隨著那個生命的消逝而消失，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王力來到了我的身邊，他輕輕開口，聲音當中帶著擔憂，甚至還有些許恐懼，他低聲說道：「老大，你怎麼就……這很危險。」
我搖搖頭，對鍾無量輕聲說道：「不要怕，你只要說服你爸和你伯父，我相信你會是安全的。」
鍾無量再次按錯號碼，顫抖著，慌慌張張地點著刪除，手機卻一不小心滑倒了地上，我有有些煩躁，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臉上，發出一聲脆響。
鍾無量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大叫道：「小的有眼無珠啊，我錯了啊，不要殺我，求求你了！」
我蹲下身，看著他，笑了一下之後，我伸出手又在他的臉上狠狠抽了幾個耳光，當我的手一片麻木，而鍾無量本來頗為帥氣的臉終於變成豬頭之後，我輕輕笑道：
「別怕，沒想傷害你，打你是為了讓你恢復冷靜，好好配合就不會有事的，明白了么？」
被我抽倒在地上的鐘無量爬了起來，跪在我身前不斷磕頭叫道：「明白了，明白了，謝謝溫老闆，謝謝溫老大！謝謝你！」
我站起身笑道：「別磕了，趕緊打電話吧。」
王力伸出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沉聲說道：「老大，你還好么？」
我轉身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有些閃躲，我笑道：「怎麼了？」
王力拉著我往倉庫外面走，我順從著，順手彈掉了煙頭，剛吐完的曾韻見我轉身，嚇地一哆嗦，我沖她笑了笑，然後就跟著王力來到了倉庫之外。
我靠在倉庫的牆上，周圍幾個小弟都是滿臉的驚訝，看著我的眼神當中帶著些許之前從沒有過的東西，我在心中猜想那是敬畏還是單純的恐懼。
王力點燃兩根煙，揮揮手讓周圍的人散去之後才嘆息了一聲對我說道：「老大，你不要壓力太大了。」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煙，實際上我挺滿意的，他沒有第一時間離我這個殺人犯而去，就證明了他對這種事情是有心理預期的。
拍拍他的肩膀，我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力哥，你覺得，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這種事情少得了么？」
他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垂下了頭。
我走出幾步，來到了江邊，看著江面上來來往往十分熱鬧的船隻，繼續說道：「少不了，你們選擇了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著我混，我就不能不提著卵子照料你們的腦袋。」
回頭看著還在沉思的王力，我繼續說道：「怎麼保護呢？我覺得沒有什麼方法比幹掉敵人更好的保護方式了，對么？」
王力艱難地抬頭看我，說道：「我明白，也想過這一天來的時候該怎麼辦，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搖搖頭，繼續看著江面，淡淡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還是得怪我啊，明明都已經是魚死網破的境地，和鍾家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
我懊惱的用手捏熄了煙頭，劇痛從手指間傳來「我還老以為他們會給我時間招兵買馬，我還敢繼續大意，就這麼輕易地讓他們擄走了王菲，我好恨啊！」
大概是我的聲音和舉動都不大像個正常人吧，王力三兩步走上前來說道：「老大，不要著急，王菲雖然被抓住了，但我們手裡也有對方的人啊，沒關係的。」
我扭頭看著他笑道：「對啊，只能把希望放在這些人質身上了。」
曾韻慌慌忙忙地跑了出來，她臉色蒼白，眼神中都還是滿滿的恐懼，她看著我叫道：「溫瑜，鍾二要和你說話！」
我點點頭，準備回倉庫，經過曾韻的時候，我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她甚至不敢看我，低著頭顫抖。
「回家去吧，保護好自己，不要擔心王菲，我一定救她出來。」我用我所能有的最溫柔的語氣輕聲說，下意識地，我就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可伸出手才發現我一手血跡。
我自嘲地笑了笑，水平有限啊，被死者的鮮血噴到，這也太不專業了。
見我伸出手，曾韻猛地後退了一步，驚恐地瞪著我。
我聳聳肩膀，收回手，大步走進了倉庫。
鍾無量重新被綁回了椅子上，手機被一個小弟拿在手中回購，我朝他走去，他微笑地遞給了我。
身形筆直，毫無膽怯之意，這多少讓人意外，我接過手機笑著說道：「謝了。」
他微微一笑，去一邊站著去了，我接過電話，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鍾二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他很平靜，但我能聽出些別的意味來，他開口說道：「士別三日啊，溫瑜，我看錯你了，膽子很大啊。」
我無奈地笑道：「說要緊的，別扯了。」
電話中傳來了清淡的笑聲，他說道：「你應該知道啊，現在的鐘家可不是我說的算了，真正的老大是曾文倩。」
這倒不是假話，我沉默一下說道：「曾文倩什麼態度？」
他很乾脆，乾脆地我甚至不大確定孫奔和鍾無量對他到底有多重要了，他說道：「現在還不知道，事實上你的貨都在她手上，但是我派的人。」
我恩了一聲說道：「有能力保護好王菲么，在我和曾文倩談好之前。」
鍾二的回答很乾脆，他說了聲可以。
「那就保護好，如果王菲有有半點問題，我會親手把你侄子和孫奔切成碎塊。」說完，我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