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走私
曾雄話音剛落,我們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連串的慘叫聲。
我回頭看去,只覺得一陣膽寒,光天化日之下,十多個人的耳朵悉數落地,他們在地上慘叫著,那些女同學,乾脆已經嚇得癱軟在了地上,抱著頭恐懼地痛哭著。
曾韻又抓住了我的手,她也在顫抖,大概這陣仗她也是第一次見。
邱敬明站起身,想了想就準備伸手去撿地上的耳朵,曾雄冷冷說道:「耳朵留下,人滾蛋,動作要快。」
身體一僵,邱敬明終於再次抬起了頭,他的眼睛裡面滿是仇恨的血紅色,但曾雄只是淡淡地看著他說道:「再留下隻眼睛?」
邱敬明微微顫抖,低下了頭說道:「沒齒難忘!」說完,便低著頭朝操場之外走去,他的那些小弟們,也在一眾女同學的攙扶之下艱難地回去,狼哭鬼嚎,好不凄慘。
一個黑衣中年人挨個撿起地上的耳朵,來到了曾雄的身邊問道:「大哥,十七隻耳朵,夠一盤菜了。」
曾韻聽到這話不由地喊道:「何叔!」
曾雄一笑說道:「別嚇唬孩子,辛苦弟兄們了,都撤了吧。」
那個何叔大概和曾韻很熟,嘿嘿一樂,吹了個口哨,眾人收起長刀也陸續離開了操場。
我沉默地跟著曾雄朝外走,沒有抽出被曾韻拉著的手,曾雄也注意到了曾韻和我的變化,但他只是樂樂呵呵地,沒說出什麼意見。
直到我開車送曾韻回了家,曾雄都沒再和我說什麼,彷彿早上他不是去救我們,而只是一次不足為道的偶遇罷了。
我心裡有些苦惱,倒不是因為惹了邱敬明這樣的大人物,曾雄已經用實際行動扛過了這件事。
但直到我回家,曾韻在我臉上留下的那個吻還縈繞在我的心間,作為一個處男,那淡淡的香氣實在是讓我沒法做到不留痕迹地遺忘。
以至於當我回到家,面對淑蘭姐的時候,我不打自招地把這件事情就說了出來。
淑蘭姐坐在床上,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我坐在卧室的地毯上,一臉疑惑和委屈的表情看著淑蘭姐。,
本以為淑蘭姐會勃然大怒,但萬萬沒想到當我講完之後,淑蘭姐卻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撓著腦袋,心中略微放鬆了一點,我問道:「淑蘭姐,你笑啥呢?」
淑蘭姐看著我哼了一聲說道:「不出我所料,那小妮子果然喜歡你!」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坐到了淑蘭姐身邊說道:「那你咋不吃醋?」說著,我順勢摟住了淑蘭姐,而她也大大方方地靠在了我的胸口。
她伸出手,孩子氣地捏著拳頭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只要你不變心,誰都不能搶走你,你要是變了心啊,我怎麼樣也都留不住你,吃什麼醋!」
我聳聳肩說道:「我不會變心的。」、
回答地斬釘截鐵,淑蘭姐的質問卻也顯得嚴肅異常,她一下子脫離我的懷抱,瞪著我問道:「你說,她喜歡你,你喜歡她么?」
我趕緊搖頭,看著淑蘭姐的眼睛嚴肅地說道:「不喜歡!我只喜歡淑蘭姐一個人!」
她淡淡一哼說道:「這還差不多,說吧,中午想吃什麼?」
我趕緊上前,環住她的腰說道:「淑蘭姐辛苦,我還是來戴罪立功吧,你想吃什麼?」
淑蘭姐輕輕一笑,颳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想喝湯,去吧!」
我點點頭,走進了廚房。
一頓午飯,我做了將近兩個小時,一個雞湯,三個小菜,幾乎窮盡了我全部的手藝,吃完飯,我來到院子里曬太陽,看著王力操練王傑,我只覺得生活無限美好。
用王力的話來說,王傑膽大心細,身體素質也好,假以時日便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肉搏高手,我很期待那一天。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地流逝著,當春意漸盛,郊外一片蔥鬱的時候,我帶著淑蘭姐和王傑兄妹以及王力一家三口去郊外踏青,王傑向我展示了他苦練幾個月之後的成果。
他在王力的手下撐過了五分鐘,算是出師了,王力說的時候眉眼帶著笑,想必很滿意這樣的成果。
冬天結束,酒吧的生意略微差了點,我的收入有些縮水,發工資的苦惱日夜糾纏著我,就在我愁眉苦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單亮給我打來的電話,約我見一面,說有點生意找我談一下。
這個消息多少讓我動容,我很期待,或許憑藉著這所謂的生意,我多少能夠掙到些錢,暫解燃眉之急。
帶著期待,我和王傑兩人來到了單亮的家,一個頗為樸素的,靠近衛生局的單元樓。
我讓王力在車上等我,我徑直上了樓。
敲開門,帶著金絲眼鏡的單亮熱情地伸手請我進去,我笑著放下帶來的茅台和兩條珍品黃鶴樓,在一張老舊的沙發上坐下。
單亮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煙酒,笑道:「溫瑜老弟這事幹嘛,別人給我送這些玩意我就頭大啊。」
我很自來熟地倒茶,站起身給他遞過去一杯,他伸手接過,臉上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見他並無多少惡感,我笑著解釋道:「我提這個,單大哥就不用頭疼了。」
單亮伸手,示意我坐下,然後並不客氣地坐下說道:「是啊,講道理,應該是我給你送才對啊。」
我知道這事要說正事的節奏了,事實上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坐下,掏出兩根煙,給單亮點燃之後,我抽了一口笑道:「老哥,說說?」
他吐出煙霧,思慮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最近手頭緊,所以想做筆生意,但是一來抽不開身,二來公職的身份限制,就想找個靠得住的人幫幫忙,所以找到了兄弟你。」
我撓撓腦袋,心說所料不錯,還是利用而已,但是我也已經習慣了,只要有利可圖,哪怕是被人利用,也只能說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我並無多少排斥。
單亮點點下巴問道:「如何?」
我聳聳肩膀笑道:「老哥,我猶豫的原因不是別的,只是別人不知道我斤兩,讓我混個閑職掙點錢,倒沒什麼,可老哥你是知道我水平的啊,我怕給你干砸了。」
單亮微笑道:「無妨的,兄弟你有什麼樣的本事,兄弟是知道的,也佩服,不過今兒就不說這些了,我要乾的活風險不大,但必須是靠得住的人,所以,能幹好的,也只有你了。」
我點點頭說道:「謝謝老哥青眼,請問要幹什麼?」
單亮眯著眼,澄凈的玻璃鏡片之後的目光讓我有些警惕,他輕輕吐出兩個字:「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