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打折的賭債
曾雄眯著眼睛一笑，伸手示意我坐下，然後說道：「哪裡的話啊，青出於藍啊！過去的事是得讓它過去了，不提了，來，你阿姨做了幾個菜，我們好好喝一杯！」
我哈哈大笑站起身說道：「論喝酒，就是兩個我也完全不是對手啊，還請曾老闆留情啊！」
我知道我現在的姿態很是低下，做出來的恭敬姿態也是頗為矯情。
但沒辦法，這些老江湖有的時候就吃這一套，他未必不知道你雖然這樣做，但心中可能有別的想法，可知道歸知道，該做的姿態依然要做。
我跟著他來到了餐廳，桌子上果然已經擺著冷熱幾個菜，曾韻的媽媽擺上了最後一碟子酸蘿蔔之後對我輕笑道：「小魚第一次來家裡做客，卻只能跟著老頭子吃點下酒菜，慚愧啊！」
曾雄哈哈一笑說道：「你這阿姨是上海人，七個花生米也要放一盤，我跟她說了很多次，來兩盤肉菜，再上些花生米，就成了，她非不聽啊！」
曾韻的媽媽在他肩膀上輕拍一巴掌，含笑帶歉地告退了，我連聲稱謝，然後和曾雄相對坐定。
曾雄舉杯說道：「來，這第一杯酒，祝小魚前程似錦，功成名就！」
我連稱不敢，舉杯笑道：「不敢，不敢，這第一杯酒，一定要祝賀曾老闆事業紅火，更上一層樓！」
他哈哈大笑，和我碰杯之後一飲而盡，我忍著辛辣的勁兒，也是一口吞下，下去的時候倒覺得綿滑香醇，可吞進肚子里之後只覺得彷彿有一團火，瞬間暖透了五臟六腑。
我不禁感嘆道：「曾老闆，好酒啊！」
他哈哈一笑說道：「這是我珍藏多年的老黃酒啊，要不是要恭賀一下小魚，我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撓撓頭笑道：「恭賀我？有啥可恭賀的？」
他突然一臉正色地看著我說道：「這世間英才濟濟，但同時有才能有膽略，但還有平常心的，我看了這麼多，也就小魚一個人而已啊！」
我心說你這老傢伙年紀一大把怎麼還學著拍馬屁，這一句話說下來可真是讓我害臊啊，我趕忙笑道：「曾老闆過獎了啊，傻小子闖蕩江湖，連命都差點丟了兩次，哪有什麼稀奇。」
曾雄嚴肅地一搖頭，然後笑道：「你是身在山中，不見真形啊在這陽城之中，你說說，如今是誰家的天下？」
這下我倒不敢裝糊塗，我笑道：「不說別人，就說曾老闆您，那肯定就是當之無愧的頭號交椅，之前鍾家或許敢有圖謀之心，經過之前的打擊，想必也沒那心氣了。」
我本以為這馬屁多少能讓他受用，沒想到他卻直接搖頭，然後輕輕嘆息道：「實不相瞞啊，幾個月之前我也一度自信自滿過，心說陽城之大，卻無人可以與我相比，」
他看了我一眼笑著繼續說道：「可最近幾個月，你說巧不巧，你背後的畫音老闆出現，雖然至今沒有什麼大動作，但只是偶爾探出的一鱗半爪，就足以見到其崢嶸態度啊！」
說到這，曾雄舉起了酒杯，我聽的入神，見他動作，我也趕忙舉起酒杯，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他滿意地嘆息一口之後繼續說道：「且不提畫音，再說說來到咱們陽城的林廳長帶來的王老闆，此刻雖然低調地很，除了自己的兩個礦場之外，對其他生意沒興趣。」
曾雄苦著臉看向我說道：「可你知道么？這錢權結合的威力有多大？只是沾上林廳長，我就根本起不了爭鋒的心啊！」
我笑道：「曾老闆放心，人家家大業大，對陽城這小地方的其他產業未必上心。」
他點點頭，帶著點欣慰地放鬆說道：「也就是這，讓我心中稍稍安定啊，扯遠了，我為什麼說這些，你明白么？」
明白個屁，我心說你一溜地到處拍馬屁，我壓根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啊，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還請曾老闆解惑！」
他眯著眼睛，嘴角帶著笑意開口道：「我剛剛所說的，只是陽城已經佔據一處的梟雄，但在我看來，真正有希望成為這陽城之主，乃至於揮師而出，成就一番事業的，還是你啊！」
我特么真是醉了，我趕忙擺手笑道：「曾老闆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啊，你是了解我的，我哪有那實力。」
他點點頭，嚴肅莫名地繼續說道：「的確沒有。」
我一噎，心中腹誹你這變臉速度之快見所未見，一邊夾了個花生米丟在嘴裡嚼吧嚼吧。
曾雄繼續說道：「但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啊，昨天的事情，小魚umei忘記吧？」
我點點頭笑道：「我的一個兄弟，在曾老闆的場子里輸了些錢，昨天手上一時拮据，我還沒來得及給呢。」
他眯著眼睛微笑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你初入江湖，身家未起，產業不過是一個還不熟的小酒吧，月入不過二三十萬，可為了一個還沒有跟自己多久的一個賭徒，就能視千金如糞土，如此氣量，如此年輕，前途不可限量啊，小魚！」
我都挺傻了，看著他一臉凝重的讚賞表情，我都開始懷疑他說的是不是我了，我苦笑道：「曾老闆言重了吧？」
他眯著眼睛輕笑道：「你在懷疑我看人的眼光？」
我心說就你養出曾文倩那樣的女兒還不自知，就已經足夠證明你看人的眼光不咋地了，還在這吹牛逼。
但面上，我還是趕忙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笑道：「晚輩不敢啊，只是誠惶誠恐，豈敢受此讚譽。」
他微微點頭嘆息道：「著實不錯，就這樣還能保持謙虛淡定，著實不易，來，我們爺倆再喝一杯。」
說著，他舉杯而起，我緊跟著起身碰杯。
一杯飲盡之後他才說道：「昨天賭場上的事情，實屬誤會，你放心，他們不規矩，這錢不用給，我已經招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