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訣別
胡老大被一腳踹地在地上翻滾，此刻已經被他的小弟扶了起來，我走上前去，他狐疑地打量了我兩眼之後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我撓撓腦袋說道：「對不住了，我來領人的，王力欠了多少錢？」
他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剛準備發笑，彷彿扯到了他的肚子，痛苦地一皺眉頭，他的手下罵罵咧咧地彷彿隨時準備衝過來，這個時候王傑李四福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他們兩個空著手，但還是死死地護住了我的後背，聽到我的問話，王力一下子急道：「老大！不能給他們錢啊！這群王八蛋出千騙我的錢，不能給啊！」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感覺都是坑啊！
我回頭瞪他一眼罵道：「閉嘴！」
他眼眶都紅了下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胡老大這時候才緩過來，他氣笑了，說道：「馬勒戈壁的，現在還跟老子唱雙簧，算了，狗曰的王力欠我五十萬，全是賭債，把欠條拿來！」
一個小弟打開了一個牛皮文件袋，袋子上清楚地寫著王力兩個字。
胡老大接過欠條揚了揚說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這孫子的老大，但既然你應下來了，咱們就一條一條算。」
我點點頭笑道：「我就是來干這個的，你算吧！」
他豎起大拇指，冷笑一聲說道：「行！王力在我這借了二十萬，消費了幾萬，半年多下來，利滾利有五十萬出頭，我只要五十萬，算仁至義盡了吧？」
我聳聳肩說道：「我不懂規矩，不知道利息，你說多少就多少吧，五十萬我現在沒有，我有輛車，押你這，就這幾天，我拿錢過來換車，怎麼樣？」
他嗤笑：「去你媽的，你這窮酸樣還能有值五十萬的車？」
王力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下子衝過來吼道：「你他媽再罵一遍試試看，老子捏碎你的頭！」
胡老大略微往後面退了一步，他的手下急忙上前就準備動手。
我伸手攔住王力，揉了揉眉心罵道：「都他媽閉嘴！閉嘴！閉嘴！」
王力見我急了，這才急忙後退低著頭。
我擠出笑容，對胡老大說道：「值不值，你看看才知道，」我轉身，對圍地水泄不通的人群罵道：「都他媽閃開！」
他們大概也在驚訝，為什麼老虎一般兇悍的王力會對我這麼恭敬，我這一聲罵還真起到了效果，人群散開了。
我回頭，終於還是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開口說道：「你要是不滿意，今天我也得把人帶走，你別逼我！」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胡老大狐疑地看了一眼我的賓士，仔細地看了一眼之後帶著驚恐地看了我一眼之後才說道：「這是你，不，這是您的車？」
我點點頭，疑惑地問道：「是我的車，不止五十萬吧？」
他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一張胖臉分外滑稽，他趕忙說道：「不止不止，請問您是不是曾雄曾老闆的女婿啊？」
卧槽？這還能跟曾雄扯上關係？
不過我可不在乎這些，我冷笑道：「跟你沒關係，值錢就行，你留著吧，別弄壞了，三天之內我來取！」
說完我就準備帶人走，他卻疾呼道：「等等！」
我回頭，我已經不耐煩了：「還有什麼事？」
他卻讓人驚訝地陪著笑說道：「沒什麼事，這車您開回去吧？」
王傑和李四福面面相覷，我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啊？不要抵押？」
他挺著胖大的肚子上前兩步說道：「不要不要，誤會啊！」
胡老大臉上一臉諂媚的笑容，倒看得我是驚訝無比，我笑道：「你這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
他都快急了，還得陪著笑，我都替他憋地慌，他一拍大腿說道：「你不是那個，小魚，哦不是，您不就是讓曾老大的夜場起死回生的溫瑜溫老闆么？」
我樂了，笑道：「這你都知道啊？」
他擠出笑容說道：「還請溫老闆不要記掛這事，誤會啊，我胡青牛是曾老大的人，發配到這破地方開賭檔，唉，真是愁死我了！」
我看他那一臉著急的樣子，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兄別急，沒什麼，欠債還錢，我這兄弟之前激動，傷了胡老大，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他帶著鄙薄地看了一眼王力，這才對我笑道：「溫老闆快說笑了，我這皮糙肉厚地，踹一腳沒事的。」
我心說你剛才差點沒在地上打滾，幸虧為人硬氣才沒在人前出醜，這會兒竟然還能腆著臉說皮糙肉厚，倒也算條虎死不倒架子的漢子。
拍拍他的肩膀，我說道：「放心吧，能說兩句我肯定幫你，謝了，過兩天我把錢給你送來！」
說完我就準備走，他卻一臉為難地拉住我說道：「溫大哥，您稍等，容我解釋。」
我真有點煩了，這都BB多久了，有完沒完？
我冷著臉說道：「還有什麼事，一塊說了成么？」
他記得抓耳撓腮地陪笑道：「也沒別的事，就是照理說，咱們這都是曾老闆手下的兄弟，免了也就免了，可我這幾十號弟兄要吃飯，這實在是沒辦法，您諒解啊！」
看著他那一臉生怕我不諒解就會殺他全家的模樣，我只覺得好笑，事實上我只是心裡憋著對王力的火氣，沒覺得欠債還錢有什麼不妥。
我嘆了口氣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的對，不說了。」
這一回，胡胖子終於不再攔我，我們的車開出去很久，他還站在後面擺手，那模樣，真是把我當兄弟了一般。
上了車之後，我就再也掩藏不住自己心中的失落，我把王力當成自己最能信賴的兄弟，我也只能把性命交給他一個人，可現在？
他有賭癮啊，我還能用他么？我在內心糾結，一路上什麼都沒說，王力還在我耳朵邊嘮嘮叨叨地沒完，不斷地跟我絮叨著對方出千，這錢不能給。
算了，由著他說吧，我也聽不久了。
回到家之後，我掏出了一張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說道：「別怪我，賭債我還，這五萬拿著，算是謝意吧，你可以走了。」
王力張大嘴，傻在了那裡，我不看他，往樓上走。
然後噗通一聲響，他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