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林廳長的鄙視
第二天一早,我就偷偷溜出家門,給曾文倩發了個簡訊說我有事,今天休息一天。
緊接著就奔赴商場,買了一身衣服之後,又輾轉於理髮店禮品店之中。
與淑蘭姐的媽媽見面讓我無比苦惱,當初曾雄的壽宴我都沒驚慌失措到這個程度,當我兩手空空,穿著已經被汗水打濕的衣服趕到諾頓西餐廳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我不知道她的喜好,在禮品店裡轉了一上午,愣是沒買到合適的見面禮。
沒過多長時間,一輛奧迪A4來到了餐廳大門前,我很輕易就認出了她,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地卻如同少婦一般。
高挑,漂亮,淡淡的驕傲讓人生不出厭煩,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司機給她開的門。
她和淑蘭姐長地還是蠻像的,我急忙走過去說道:「阿姨好,我是溫瑜,請進。」
我的殷勤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她只淡淡瞥了我一眼,就轉身對司機輕輕說道:「半個小時之後,來門口接我。」
一臉嚴肅的司機點頭應道:「好的,林廳長。」
我一愣,這麼大的官!
很快,司機上車離開,林廳長轉身就走向餐廳,甚至沒看我一眼。
我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妙,趕緊追了上去,恭敬的彎著腰跟在她屁股後面。
她禮貌地和服務員交流,很快就找到了一處靠窗的位置,我輕輕坐在了她的對面,挺直腰桿地看著她。
林廳長點了兩杯咖啡,服務員離開之後她才看向我,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之前不是介紹過了么?
我腹誹著她的記性,笑著回答道:「溫瑜,溫暖的溫,周瑜的瑜。」
她嗯了一聲,服務員送來了咖啡,她微笑著向服務員道謝,然後從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工行的銀行卡,放在桌子上說道:「五萬塊錢,離開淑蘭。」
我像是被迎面砸了一錘,險些直接從沙發椅上掉下去。
沉默片刻之後,我輕輕活動了一下自己捏地有些發痛的拳頭,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問道:「為什麼啊,林阿姨?」
她左手拿起托盤,右手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說道:「你配不上淑蘭。」
我苦笑著點頭,終於還是無力地低下了頭。
她的語氣輕鬆平常,並沒有刻意地嘲諷,相比我過去受到的那些侮辱,可以說溫和無比。
配不上,簡簡單單三個字,不是鄙薄,只是在陳述事實。
事實比任何語言都更傷人,尤其是這三個字還是從自己愛人的母親嘴裡說出來的時候。
我抬起頭,看著她透著淡淡不屑的眼睛說道:「阿姨,給我些時間,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可以給淑蘭幸福。」
她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輕地笑了起來。
四十多歲的女人,笑起來竟然有些許魅意,她搖搖頭說道:「年輕人,我沒興趣看你的成長。」
我堅強地看著她說道:「我不會比任何人差,尤其不會比溫涼差,請你給我些時間,讓我證明給你看,可以么?」
她臉上沒有了笑容,頗有些嚴肅地看著我,說道:「淑蘭不懂事,和溫涼在一起時我就不同意,現在終於分手了,我很高興,我已經給她安排了相親,為她好的話,你就離開她。」
這句話如同雷霆一般在我腦子裡炸響,一點機會都不給么?
她堂堂廳長,介紹的對象絕不會差,我一個勞改犯,有什麼資格競爭?
我看著她,思索了片刻之後,問道:「是什麼人?」
她冷哼了一聲:「和你沒關係。」
我搖搖頭,心中已經有了些決斷,我不可能放棄淑蘭姐,那麼無論是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把她搶走。
我微笑著說道:「有關係,因為我想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她厭惡往後挪動了一下身體,彷彿是為了離我遠點,輕哼了一聲說道:「你只不過是一個進過監獄的勞改犯,有什麼資格成為我看好的人的對手?」
林廳長的動作很小,語氣也很平靜,淡淡質問顯得理所當然。卻讓我從心底覺得憋屈,於是更加痛恨自己無能。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強大,但我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我看著她的側臉,堅強地站起身說道:「阿姨,我知道您現在看不起我,但是……」
話說到一半,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我煩躁地掏出手機就準備關掉,可電話是曾文倩打來的,我之前已經跟她說明了情況,她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我說了聲抱歉,走到一邊接聽了電話,曾舒婷語速急切,「趕緊來城南的鐘門大廈,我們抓住了溫涼!」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有些激動,淑蘭姐為項鏈的事情已經難過了很久,人都瘦了好幾斤,現在找回項鏈的話,她一定很開心。
我深吸一口氣,回到了餐桌旁邊,沒有坐下。
她淡淡地看著窗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般。
我壓抑著心中的憋屈和怒火說道:「不好意思,阿姨,我不可能離開淑蘭姐。」
她明顯不願意和我多說話,我也控制著自己傾訴的慾望,只說了這一句,她的表情終於變了,眉毛皺了起來,轉臉看向我的時候,我再次有些緊張。
「你得想清楚違背我是什麼後果,不要後悔!」
位高權重,她或許早已經習慣了發號施令,但我不能按照她的意願來做任何事情。
我認認真真地說道:「我連死都不怕,更不會後悔。阿姨,終有一天,你會對我刮目相看!」
說完,我轉身就走。
她在我身後站起身,咖啡都被打翻,她憤怒地低喝道:「站住!」
我知道留下也沒有話好說,只會增加我的屈辱和憤怒。
我沒有理她,徑直離開了餐廳,開著曾文倩的車就向城南的鐘門大廈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