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村落
三隊的指揮顯得相當惱怒：「這幫牧民真是狂妄至極！根本不會服從落塵主公！炮轟了算了！」
這個提法讓人感覺躍躍欲試。用如此高科技強大的東西，讓他們瞧瞧厲害。雖然在草原大戰炮擊的時候，落軍士兵看到血肉橫飛的恐怖場面，也覺得想吐，也覺得殘忍。但是事後想想，一向驕橫的匈奴士兵竟然那麼驚慌失措和恐懼，也覺得頗為快意。
常遇春沒有答話，他也不知道怎麼好。炮轟顯然不行，過於殘忍，這不是落軍的特點。他把這件事推給了縱隊長官：「你看怎麼辦？」
「額……」縱隊長官一時竟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將軍，要不……你全權交給我處理……我來解決……」
夏侯淵想了一下，好久一句話也沒說。那個縱隊長官以為夏侯淵不會答應了，只好補充道：「我不會用炮轟的……」夏侯淵這才緩緩抬頭道：「不要屠殺，去辦吧。」
「明白。」縱隊長官說著離開了。
他調來了一千多名三戰隊的士兵，開始逐戶敲門。警告過後，若三下不開門，直接用馬刀劈開。若還不配合，則燒毀蒙古包。若牧民攻擊士兵，則士兵有權砍殺之。果然，在幾頂蒙古包冒煙之後，在流了幾次血之後，所有的牧民被集中在草原開闊地。上千名士兵團團圍住了這些牧民，他們的生死完全在掌控之中。
不知怎的，夏侯淵突然嘆了一口氣。因為他跟著落塵，親眼看過落塵嚴令不準搶牧民財物。甚至不能隨意進入蒙古包，和牧民的村落保持隔離。而面對牧民的敵意，落塵表現出了極大的剋制。「我們只殺死拿著武器的敵人，除非極個別的情況，不要殺俘虜，更不能隨意殺死無關的百姓。」他明確地跟身邊的高級將領說過。
這上千個人中，沒有幾個青壯的男人。戰爭使得這個村落人口比例嚴重失調。夏侯淵按捺不住，騎著馬到了旁邊。那縱隊指揮一愣，以為夏侯淵要來親自訓話，忙道：「將軍……請將軍指示。」
「你按照自己的來，我不會幹涉你的。」夏侯淵道。「我說過你全權處理。」說著就到一邊去了。一堆傳話兵也很快圍了過去。
這些牧民顯然明確地知道誰是指揮官。即使沒有明顯服飾差別，從夏侯淵的神態舉止就能看出他是個高級將領。他感到有的牧民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他望過去時，那雙眼睛又迅速轉開了。這是個滿臉皺紋的老牧民，神情木訥，沒有過多的表情，面色黝黑，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夏侯淵饒有興趣地去看這些人的神情，平靜、木訥，男女都一樣，但是女的和孩子掩不住驚慌。即使是男的，也顯出有些緊張。但是有一兩個牧民卻是真的平靜，甚至連細微的表情都沒有。夏侯淵意識到，只有真正的老兵，經歷過與死神擦肩而過的老兵，才能在命懸一線時如此平靜。當然，也有牧民面帶憤恨，這讓夏侯淵放心。他們確實是牧民的水準，否則有那麼多老兵，那這個村落葉太厲害了。夏侯淵甚至能當場指認，很明顯，這些人就是搞襲擊的人，這太明顯了。但是他懶得多說一句話。
「落塵主公率領大軍擊潰了仲平，作為對你們燒殺搶掠中原城鎮的懲罰。現在落軍佔領了此處。落塵主公的命令今後將在這裡落實，落塵主公將是你們匈奴的單于……不，高於單于，是最高，最正確的人！」縱隊指揮官厲聲宣佈道。
「你們昨晚對我們的營地進行了襲擊，導致了落軍士兵的死傷，這就是你們對待落軍的態度？你們將受到嚴厲的懲罰！」縱隊指揮揮舞著手臂，作出激憤的樣子。
「不過，落塵主公和夏侯淵將軍向來是仁慈之人，他們命令我不準濫殺無辜，不準將刀對準沒有拿武器的百姓。」縱隊指揮說著瞥了一眼夏侯淵。「我們不把刀對準百姓，但是昨夜襲擊我們的人！你們先拿刀砍向了我們！這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現在，必須把人交出來，接受懲罰！」
下邊沒有人說話。
縱隊長官顯然也懶得再自己說了，軍人說話向來簡潔有力，若是話說多了，他們會感到異常乏味。縱隊指揮輕輕揮了揮手，俘虜們被帶了上來：「你們的第一個機會來了，如果昨晚逃跑的士兵站出來，我保證你們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我數二十聲。」二十秒，每一秒都顯得漫長，連夏侯淵都感覺胸悶煩躁，忍不住躺下了。
「是你們自己不抓住這個機會的。」縱隊長長官用悶悶的語氣說，接著是接二連三人頭落地的聲音和慘叫聲，以及人群的驚叫聲，還有憤怒的嘶吼聲。
夏侯淵本來不想看，但是還是坐起來了。鮮血流了滿地，俘虜全部被處死。幾個人手持短刀，憤怒地衝上來要拚命，有的立即被扭在了地上，有的被當場殺死。
縱隊長官用木靴踢了踢被扭在地上的牧民。他滿臉憤恨，不過左臉被牢牢按在地上，看不出表情。牧民狂怒地掙扎著，士兵狠狠地擊打了他的腰部和胸部，應該是肋骨被打斷了，血從牧民的嘴角流了出來。
「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縱隊長官冷酷地重複道，「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知道嗎！」他突然大聲道，彷彿異常憤怒。「當你們做一件事，就要能為它付出代價！還有，沒有東西要靠自己勞動，可以交換，不能搶，知道嗎！」
想到這些人，以及他們的丈夫和孩子，曾殘酷地屠殺和搶掠過自己的同胞，原本有些歉疚的落軍士兵立即沒有了歉意，甚至臉上還掛著一樣的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