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狼群
清晨，東邊方微微發亮。
這麼多年了，落塵還是不習慣古代的計時，太模糊了。大概張衡也有同感，造了一個簡陋的機械錶，竟成了落塵出門必備的東西。所以到如今，他還是習慣五點，六點這樣的計時方法。
落塵穿了衣帽，拿了佩劍，走了出去。營地里已經有埋鍋做飯，和著霧氣，煙霧繚繞，不知是炊煙，還是霧氣。空氣清朗，甚至顯出珍貴的潮濕。待太陽出來，這些潮濕的露珠和水汽會迅速蒸發，到時候沙漠又是乾燥至極，嘴唇是要乾裂的。士兵們紛紛涌到溪水邊抓緊時間取水，不取白不取，反正太陽出來，溪水要蒸發許多，等到夜間，方有地下水來補充。軍中各種飲水器皿一時間被灌得滿滿當當。
燕青知道落塵的飲食習慣，一般早上只簡單吃些粗糧。燕青拿來一些大麥餅，落塵簡單吃了，就著喝了一些溪水。溪水還算清冽。正吃著，那各騎兵支隊的指揮就紛紛聚到了中軍大帳。
落塵的指揮體系雖然沒有輕易改動古代的軍隊伍什體制，但是在高一級的指揮方式上做了大改，也就是將兩萬人的軍隊分成了四個支隊。每隊五千人，四個支隊相互配合、交叉前進。每個支隊派出眾多的巡邏分隊，負責各自的巡邏防區。
這是清晨的例會，主要是規定一下今天的行動方位，和昨天的一些平常的行動總結。燕青簡單地規劃了今日的路線，今日起禁衛軍就要進入大漠，首要的就是防風沙，士兵們大多來自北方中原，沒有在大漠中長途賓士的經驗。士兵們依照想象儘可能準備了防具，譬如在頭盔縫隙塞上棉花……至於水的問題，軍中器皿均已裝滿，為了禁錮大漠帶的大量密封水桶在軍用輜重中，用大車拉著，還沒有開桶使用。很幸運，先前在草原上總是能找到有水源的地方駐紮宿營。所以水應該不成問題，至於乾糧食物，事先已經準備充足。
落塵這兩萬人倒是活動輕快，消耗物資也不多，穿過大漠比較輕鬆。可能常遇春和呂布的人馬就要困難些了，也不知他們的水夠不夠用。
「派傳話兵去看一下常遇春和呂布的情況，問問他們缺不缺水，或者缺少什麼物資資料。」落塵命令道。立即有參謀過去派人執行了。
「昨日的巡邏情況……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落塵問。
「沒有。」這幾個支隊長紛紛報告沒有發現。「百里草原大漠，這麼大的半徑，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所以附近絕對沒有大的軍隊駐紮的存在，甚至小分隊也沒有。」
「小隊呢？如三四人的小隊？你們能確保也一定發現嗎？」落塵第一次問得這麼細。好像突然對軍隊的警戒巡察異常關心。
幾個支隊長聚在一起，加上燕青，低聲討論一番。燕青道：「可以基本認定沒有人，昨日我們的巡邏隊伍超過四百支，每隊五人，一共派出了超過兩千名騎兵參與巡邏、哨卡。哨卡的密度非常高，至於半徑，則以軍隊行動為中心向外輻射了百里，這麼大的範圍，足以認定，我們周圍根本沒有人煙，沒有小分隊。」
落塵點了點頭，沉默下來。昨日的那雙眼睛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自己的眼前。難道是自己多慮了？不知怎的，落塵執拗地認為，這個狼（或者某種不明生物），太有靈性了，他們或許是有組織、有目的的。這種猜想給了他極其不詳的預感。
眾人見落塵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燕青輕輕道：「主公，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讓他們回去吧，準備出發，太陽馬上就要升上來了。」
落塵似乎被驚醒了，但是還是沉吟了一下：「有沒有發現狼？」說著直直地看著幾個支隊指揮。
「狼？」支隊指揮們面面相覷。畢竟巡邏兵不會給他們報告狼的情況。「草原上……狼應該頗為常見……大概能看到吧……
「下去查一下，問一下巡邏兵，注意有沒有成群的狼，如果發現了，把發現成群狼的士兵叫到大帳中來。」落塵見他們答得支支吾吾，看來他們也不是很清楚，乃下令他們下去調查。
支隊指揮躬身告退了，四名指揮忍不住竊竊私語，相互交換看法。但他們都一樣困惑，為什麼主公今天特別注意狼的情況？
出了大帳，四個軍人神色嚴峻，趕緊去完成調查，落塵子啊中軍大帳等著呢。不過一個參謀叫來了傳話兵，命令他辦事，這個命令還是讓讓這幾個軍人忍不住停下來聆聽、思考。這個參謀加來了禁衛軍的兩名傳話老兵：「主公叫你們分別去常遇春和呂布將軍去，問問他們有沒有發現成群的狼。」
不知怎麼的，四名支隊長感覺氣氛有些壓抑，為什麼主公特別注重這件事？
情況出來了，一名叫巴羅的羌人士兵被送到了中軍大帳中。這明顯是一名老兵，膚色黝黑、皮膚粗糙。胳膊上甚至有傷疤。他眼睛似乎習慣眯著，彷彿沒有睜開，但是老騎兵會發現，他眯著的小眼中目光炯炯、殺氣騰騰。巴羅有點羅圈腿，可能是在馬上待久了。
「你發現了狼群？」落塵將身子湊近了他，表現出極其感興趣的樣子。
「是的，當時我們巡邏隊散開賓士，我偶然發現……發現一個低洼處竟然有一大群狼。」巴羅的漢語不算是好，而且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和落塵說話，略顯緊張。「這群狼……」巴羅欲言又止。
「這群狼怎麼樣？」落塵顯出極大感興趣的樣子。
「這群狼好像非常聰明，看到我，呼啦一下就跑遠了，跑到深深的草叢中了，一大群狼一下子就消失了……」
「非常聰明……」落塵慢慢重複了一遍。
「常遇春將軍有傳話兵過來報告情況。」燕青面色嚴峻道。平常應該不會這麼貿然打斷的，但這次燕青神情非常嚴肅，甚至面色有些發青。
「說。」落塵平靜地道。
「昨日常遇春部遭遇狼群，一個巡邏分隊被狼群全部撕咬至死。根據血跡，巡邏分隊應該也殺死了一條狼，但是狼的屍體似乎被其他狼拖走了。」燕青一口氣說完了，面色鐵青，畢竟昨晚的事情他也在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