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沒我的允許,不許自盡
下午安宇跟鼎鳳申請了半天假,跟著安沐一起去了那南邊的小學堂,墨書堂。
表面上看上去挺正常,就是有些小了,門口的牌匾規規矩矩,裡面也時不時傳來讀書的聲音,孩子的聲音清脆悅耳,不過安沐聽著快睡著了,這讀的是哪裡的文言文,她也不想了解。
「你們是何人。」一位穿著圍裙拿著掌勺的大嬸面色不善地看著他們,「若是求學就趕緊進來,若是無意就一邊玩去。」
「誒,這大嬸說話怎麼這麼嗆啊。」梨花剛想上前理論,被蘇兒用眼神制止。
「求學。」安沐從她的話里能夠聽出來,她在意的只是別人求不求學,其他的一概不管。
大嬸面色不變,「那進來吧。」
安沐跟著她進入,才發現外面看著小,裡面卻不小,有給孩子玩耍的場所,還有涼亭和池塘,還有專門搭建的食堂。
「喏,那就是我們的學堂長,你自己去吧。」大嬸拿著掌勺轉身就走,嘴裡還嚷嚷著,「什麼時候不缺人就是現在缺,老娘的菜都快糊了。」
「那個大嬸看起來好暴躁的樣子啊。」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樣子,梨花說道。
其他人沒怎麼發表意見,安沐去了那涼亭,就見一位男子正背對著他們寫毛筆字。
「老先生,請問……」
她話還沒說完,那男人轉過身來,「老先生?」隨即輕笑一聲,「在下今年才二十二。」
是個很文雅的書生,一雙眸子淺淺彎著,他身穿綉著山水畫的衣衫,頭髮高高豎起,從背後看可不就像個老頭子。
安沐乾咳一聲,「先生可是這墨書堂的學堂長?」
男人抬手道:「寫字最忌打斷。」
這是在怪她的那聲『老先生』?
「不過既然打斷,就不寫了罷。」說著,他將那些東西都收了起來,請安沐坐在另一邊的石凳上。
「在下是墨書堂的學堂長墨文,姑娘可稱我為墨先生。」
又是一個姓墨的?安沐眼眸閃了閃,想起了墨泫翎,這個姓應該很少見才對。
「墨先生好,叨擾了,各學堂開始招生,我也想讓弟弟妹妹來學堂,先生這邊的入學要求是什麼?」
墨文想了想,說道:「好像還沒定。」
梨花:.……
「女孩也可入學嗎?」
「可以啊。」墨文一副什麼都可以的樣子,安沐覺得自己說讓糰子它們入學,這先生都沒有意見。
「那學費呢?」總歸來說,沒有資質要求,也沒有性別歧視,那現在就是學費問題了。
聽安沐問這個,墨文說道:「隨緣吧,姑娘想給多少就給多少。」
小八:.……莫非這是位佛系少年?
「不過。」墨文突然說道:「下月過節后就要收新學生了,姑娘得告訴我有多少人。」
安沐無奈道:「莫非先生這邊多的桌椅和用具也沒有?」要不然問人數做什麼,不是隨緣嗎。
墨文點了點頭,「姑娘聰慧,不僅要添置新的桌椅墨寶,還要準備碗筷呢,嗯.……池塘的魚也多養幾條吧。」
安宇:.……先生可真有趣。
和墨文談妥之後,安沐就帶著安宇他們離開,在他們離開之後,墨文打開紙墨,準備重新寫一幅字,快過年了呢,不過是不是用白紙寫對聯不太好?隨便吧,他願意動筆寫就不錯了。
一陣風吹來,他沒能抓住手下的紙張,有些鬱悶地對著突然出現在面前坐著的男人,「紙也挺貴的,不能浪費。」
說完,玉樹將那紙抓住,工整放在了他面前,「二皇子。」
墨文手一頓,毛筆上的墨滴到了紙上,黑了好大一塊,哎,終究是浪費了。
「不寫了。」墨文坐了下來,拿起已經涼了的茶喝了兩口,斜眼看著玉樹說道:「我不是二皇子,你認錯人了。」
「呵。」那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沉聲道:「在外冠我墨家的姓,楚文,你倒是長本事了。「
墨文,真實姓名應該是楚文,他也跟著呵了一聲,「呵,誰說這墨姓是你家的了,我就姓墨,有本事你打我啊。」
玉樹:.……莫名覺得二皇子有些欠揍怎麼破。
他有點希望自家主人給一拳過去,畢竟他是個屬下不好打皇子。
墨泫翎淡漠地看著他,「這個可以不提,但有一點。」他指了指面前剛剛安沐坐過的地方,「你以後不準對她笑得那麼燦爛。」
「她是誰啊?」楚文眯著眼故意問道。
墨泫翎不跟他多廢話,「你若不想回去,我也不會牽扯到你,這裡不僅你想守著,我也不會讓這出事。」
說完,他帶著玉樹離開。
涼亭安靜了起來,學堂卻喧鬧了,是孩子們下學了,他們一個接一個跑到楚文面前。
「先生再見。」
「先生你在做什麼?」
楚文眨了眨眼睛,「發獃。」
能把發獃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也只有先生了。
明明已經這麼晚了,為什麼天還這麼亮,楚文拿了本書蓋在自己的臉上,好累啊.……一個人活著真的好累。
「文哥哥,你在幹嘛呀?」
「發獃。」
「你連發獃都這麼好看呢。」
「沒你好看。」
「文哥哥,我讓人在某個小鎮建了個學堂,你若是能找到,我就給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少女俏皮一笑,「我啊~」
……
「文哥哥,父皇讓我遠嫁他國,我不想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我也,只想跟你在一起。
「文哥哥,為什麼我,是你的妹妹呢?」
三年前,皇上宣布紅鴛公主遠嫁,出嫁前一晚,她服毒自盡。
第二天,宮裡少了公主的屍體,也少了二皇子這個人。
「文哥哥,來生,我不想叫你哥哥了。」
「你要好好活著,沒我的允許,不許自盡。」
啊.……餓了。
楚文睜開眼,才發現臉上的書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拿走,做菜大嬸一臉嫌棄,「書濕了,先生,你又糟蹋了一本書,晚飯做好了,快來吃。」
嗯.……他不能自盡,得好好活著,只能吃飯了。
「好難吃啊。」他摸了摸鼻子。 大嬸抿著嘴,可不嘛,先生都難吃得哭了,誰讓菜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