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李利現身
軍隊,是個組織極為嚴謹的存在。尤其何咸結合前世一些軍事常識,更是將他的軍制體系建設,打造得密不透風。五萬餘人的軍營,看似十分龐大,但一聲命令傳下,便會由校尉告知司馬,司馬再告知曲侯,繼而便是屯長、隊長、什長、伍長、士卒——只是一個簡單的命令,不用一炷香的時間,便仿若神經傳輸般傳
遞至整個大營里的最末梢。
由此,又過一炷香的時間后,何咸便看到一名傳令進來,開口道:「回稟將軍,牛輔已然尋到!」
「在何處尋到的?」何咸這會兒也有些納悶兒:畢竟,營嘯這種事兒跟牛輔顯然沒什麼關係。為啥從一開始到現在,牛輔便始終都未露面?
「牛,牛中郎他.」這傳令顯然有些遲疑,支支吾吾道:「牛中郎已跑出大營兩里多若非有士卒看到,徐司馬恐怕還追不回來」
聽到這個答案,何咸先是一愣,隨即便無語凝噎:跑了!又跑了?.
牛輔如今怎麼就成了這樣?虧自己還都差點猜測他跟營嘯到底有沒有關聯,沒想到唉,實在太高看他了!「算了,跑了就跑了吧,只要能活著追回來繼續供著就好反正如今我對他,也不抱什麼期望。」反應過來后的何咸,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看著這傳令一直抱拳低頭,他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那李利呢?」
「李利此人.」傳令的頭更低了,聲音也有些不自然:「遍尋整個大營,還是未曾尋到」「這怎麼可能!」何咸驟然回頭,分析言道:「剛才那俘虜親口說了,營嘯之後,他們的任務是刺殺我和牛輔,這便表明這場營嘯不過是盤開胃菜。潛藏在營中的李利,怎麼可能在事件未知結果時,便逃之夭
夭?」
「更何況,那種傢伙我是了解的。本事兒不大、驕狂之心倒不小,如他那種人,怎會輕易捨得離開?」說起這事兒,何咸也不由有些緬懷:記得當初,他還不過只是一個別部司馬,而那個李利竟狗膽包天地想要霸佔平陽公主。結果,被平陽公主騙得團團轉不說,還被自己一酒樽給開了瓢兒,隨後又讓張濟
帶去扔給了牛輔。
想到這裡,何咸又忍不住一聲嘆息:牛輔啊,陝縣大營都明顯分為了兩派,你這蠢貨竟然一直還將李利這種定時炸彈留在了營中。真不知道你的豬腦子,是怎麼想的!
「主公言之有理,屬下倒是聽到一點風聲,只是不知情報真假,故而不敢隨意上報。」這傳令微微上前走了兩步,低沉著聲音言道。好像,這種消息十分重要隱秘,一定要貼著何鹹的耳朵說一樣。
何咸正滿腦子想著這一系列亂事,聞聽這話也未在意傳令的詭異,便開口問道:「什麼風聲?」
傳令又上前兩步,用一種很模糊地聲音說了一遍。
何咸根本沒有聽清,見這個傳令如此沒有規矩,忍不住不耐言道:「聲音大些!你是還未睡醒嗎?」
這傳令一驚,隨即便下意識地言道:「主公,有消息傳李利」話說到重點,這傳令聲音又小了下去。
而何咸則下意識地側身,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此時,那傳令忽然又拔高了聲音,冷笑著言道:「李利已然混在了傳令當中,密謀刺殺你這狗賊!」言罷,這傳令陡然掏出早已藏於袖中的匕首,縱身上前狠狠向何鹹的前胸刺去!
這一瞬,何咸不由大驚失色。
因為燈火撲閃下,他陡然看到眼前這傳令,正是他兩年未見的李利!就在他的額角,還留有一塊疤痕,使得他原本那張清秀驕狂的臉,變得醜陋而猙獰。
這一瞬,何咸很是有些猝不及防。
更可惡的是,因為營嘯已平定,他便將無名、養由基也派去尋找牛輔和李利。卻不想,李利竟正巧鑽了這樣的空子,孤注一擲前來刺殺!
匕首陰冷迅疾,帶著積攢了兩年的仇怨,和一種說不出的決然!
然而,就在李利即將露出得意的獰笑時,何咸眼中也陡然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暗喜。李利有些疑惑,並不清楚何咸眼中那抹暗喜,會意味著什麼。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只見就在匕首即將刺入何咸單薄的衣衫,破開他的皮肉,割裂他的心臟時。何咸卻猶如游魚般詭異地扭動了一下身體,隨即輕輕一抬手便鎖住了李利的手腕。借勢一帶下,李利在身體的慣性下,陡然側過
何鹹的身子,前方栽去。
這一變故,大大出乎李利的意料。就在他踉蹌地穩住身形,再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何咸已然好以整暇地望著他:「李利,下次想要刺殺別人,就要裝得像一些。至少別這麼鬼鬼祟祟、藏頭縮腦的,你以為我是瞎子還是傻子,一個傳令如此
怪異,我會視而不見?」「哼,你果然還是那個狡詐雞賊的何咸,沒想到這樣,還是被你看破了。」李利卻不氣惱,仍舊冷笑言道:「不過,你一文弱書生僥倖逃過一擊,還能逃得了下一擊嗎?就算髮聲呼喊,我也能搶在親衛沖入之
前,將你擊殺!」
「兩年前,我的確靠著偷襲才能將你破相」何咸也學著李利的模樣,冷笑了起來,但明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輕鬆隨意:「不過現在嘛,我敢保證,不用親衛我也能一個打你五個!」
說著,何咸還伸出了手,做出了挑釁的動作。
李利見狀暴怒,陡然欺身而上。
這一次,他已防著何咸那怪異的身法,想著先將何咸撲倒鎖住,令其毫無還手之力后,再慢慢地將匕首一點點刺入何鹹的心臟。
可就在他撲過去的時候,忽然一隻大腳便正貼著他的臉面踹了過去。那一高踏鞭腳,真是迅如軟鞭、狠如鐵棍,直接將李利抽得七暈八素,跌了一個狗啃屎在地上。
這個時候,帳外的親衛已然聽到動靜,沖入了進來。可何咸卻悠悠地晃了晃腿,對著那些親衛言道:「沒事兒,我陪故人玩玩兒,也好鬆快鬆快筋骨.」
一次可以說是僥倖,可兩次都這樣,李利便知自己提到了鐵板上:「你,你何時變得如此厲害?」
「誰說的?」何咸卻不承認,實話實話道:「我可是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只不過,你可能比女人還弱一些吧?」
「你,找死!」
『砰』的一聲,這一次,何咸又故技重施:李利盯著他的腿,他卻陡然一個乳燕投懷,狠狠搗了李利胸口一拳。
這一拳暗勁十足,李利很想爬起來再戰,可胸口氣息紊亂,一股甜血不由噴吐出來。
這氣力一泄,人就萎靡了許多。
可李利也算硬氣,仍舊雙臂支撐著身體想要起來,但努力一會兒后,最終還是噗通一聲倒地,猶如死狗。
這個時候的何咸,卻傲嬌地彈了彈衣角,一副高手的傲然風範鄙夷道:「連熱身都算不上,李利,這兩年你可是鬆懈了.」
震驚、恐懼又懊惱不甘的李利聞聽這話,陡然身體一動,又吐了一口血:「何咸,你欺人太甚!」
「哦,還活著啊.」這時,何咸才揮揮手,令親衛一擁而上:「活著就好,畢竟只有你活著,我們才能繼續樂呵下去。」
話音落下,何咸玩世不恭的姿態消失得如影無蹤。此時,他那一雙桃花眼望向李利,竟冷幽幽地帶著令人心悸的莫名光芒。這一轉變,令李利都不由為之心底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