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繼續禍害司馬懿
或許是辛勞感動了老天,也或許真是蒼天也有情。但不管怎麼說,七日之後,何咸發現雒陽城中的一應事務,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董珉那裡,果然如預料的一般。董珉寫信向董卓哭訴不成,反而被董卓臭罵了一頓,並敕令他帶著董璜趕赴長安鎮守,不准他拖何鹹的後腿。而且,似乎是為了敲打董珉,董卓還特意令其留下了一萬兵馬
,歸何咸調遣。
得到這個命令的董珉,簡直傻了眼。他真不知道何咸給董卓灌了什麼迷魂湯,把他的親哥哥都給忽悠瘸了。
離開雒陽的時候,董珉還狠狠地放了一番話,大概意思就跟灰太狼和光頭強說的一樣:我還會回來的!
對此,何咸敬謝不敏,只奉送了董珉一個中指。
朱儁那裡,得了司馬防這位多年的雒陽令幹將,進度開始穩中有進。七日時間內,朱儁將何鹹的末位淘汰獎懲制搬過來后,使得那些掾吏積極性大為提高。非但編好了遷徙百姓,還收攏了不少驢車牛馬。
剩下的這點時間,司馬防都開始動用了家族力量,從河內一地開始偷運驢車牛馬,為保障遷徙工程順利進行而增磚添瓦。
皇甫嵩那裡事情計較棘手些,畢竟整頓吏治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幸好此番皇甫嵩也拿出了當初在冀州殺黃巾賊的氣魄,從雒陽往西一路二百里殺了個血流成河,期間還抄了不少塢堡,收穫頗豐。
至於空出來的官職,除卻何咸提出,可令當地真正有才有德的士族毛遂自薦外,皇甫嵩還提出了可令一些優秀傑出的太學生參與進來。那些太學生還未熱血冷卻,大部分都懷著治世匡扶的雄心壯志。雖然,他們在處理政務方面還比較稚嫩,但好在有家族裡能人指點,又有皇甫嵩撐腰,倒也將底層的吏治刷清了一遍,填補了用人方面的空
白。
聽著司馬懿將竹簡木牘上的消息一條條念出來,何咸隨即便酌情給予答覆。可憐的司馬懿就得乖乖地趴在案几上,將何鹹的批奏謄寫出來。
至於說虐待兒童、剝削童工的思想負擔,何咸是一點都沒有的:開玩笑,自己這是在培養司馬懿好不!
「何中郎,長安王司徒那裡已傳來了消息,安置百姓區域已劃分妥當,函谷關至長安一路的歇息地也已經整頓完畢。董公那裡也傳來鈞令,令我等三日後先將天子及眾公卿大臣、太學生遷徙入關。」何咸微閉著眼睛,聽到這條消息后並未開口,只是點了點頭:對於董卓來說,遷都的政治因素是要大於民生的。無論是天子還是公卿士大夫及太學生,都極為重要。至少,對於朝廷和董卓而言,這些人比
百姓要重要的多。
所以,對於這條命令,何咸只有服從的份兒。只不過,雒陽定都近兩百年,公卿大臣遍地走,家眷足有三四萬人之多。而太學生在董卓入京后逃散了一些,但目前也有兩萬人之多。總的算起來,先行遷徙之人足有近五萬人了。而且,這還不算那些豪
門當中的奴僕、婢女、僮客、蒼頭、家丁護院七大姑八大姨.
要是真正遷徙,這些人恐怕不下十萬,將近整個雒陽的十分之一。
故而,何咸覺得自己腦仁兒有些疼,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道:「楊修那裡,傳來了什麼消息沒?」
何咸整個麾下,不說他那些心腹嫡系部下,就是皇甫嵩和朱儁,也一直緊密地同何咸保持著聯繫。唯獨楊修這一塊,自開始遷都后,便一直一副若即若離的模樣。
偏偏楊修這一塊,直接關係到公卿士大夫那裡的動態。
而且,何咸也知道,此番遷都算是斷了這些公卿士大夫的根兒,比刨了他們祖墳還嚴重。再想想那些士大夫的尿性,何咸總覺得楊修這一夥子,暗地裡正在密謀著什麼幺蛾子。「回中郎,楊主簿傳來的消息不多,只是簡短彙報了下設立粥棚一事。」司馬懿稚嫩的臉龐也變得有些凝肅,他隱隱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開口道:「不過中郎不必介懷,如今中郎兵權在手,予殺予奪。那
些士大夫只善玩弄權術,想必動搖改變不了什麼。」
何咸這下不由睜開眼了,想看看這位如此懂事兒的少年,是否真的有什麼鷹顧狼視之相。可看來看去,何咸也覺得司馬懿除卻異常聰慧之外,還真沒什麼特異的反相。
不過想想也是,曹操一開始還想當治世的能臣,朱元璋少年的夢想說不定就是當個有吃有穿的放牛娃呢——任何人,都不是一開始就註定是改變歷史的牛人,只是因緣際會,時勢造英雄罷了。
由此,何咸也不由寬慰一笑,開口道:「小懿,你可別小瞧那些士大夫綿里藏針的手段。依我看,這次他們縱然動搖不了我,也得狠狠噁心我一下。」一聽這個,司馬懿便忍不住笑了:「無妨,中郎臉皮厚,心也黑,那些傢伙」話剛說到這裡,司馬懿就敏銳地看到何鹹的臉色不對了,趕緊補救道:「不,不,在下是說中郎英明神武、智慮無雙,必然不會令
那些宵小之徒得逞!」
「嘿嘿嘿」何咸齜著牙冷笑,忽然就問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話說,七日之前,你是否就覺察出本中郎沒殺你們的心思?」
司馬懿眼珠子咕嚕嚕亂轉,可後來一看到何咸那雙跟他一樣賊兮兮、精明狡詐的眼神兒,司馬懿便實話實說道:「回中郎,在下看出來了。」
「如何看出來的?」
司馬懿沉吟了一會兒,才遲疑開口道:「戲有些過了親衛侍立也就罷了,還一個個手持染血的利刃。而且,中郎大人一上來便喊打喊殺,根本與傳聞不符。」
何咸這會兒臉色很有些陰沉:平日自詡影帝無雙,卻不料連一個十歲的孩子都沒騙過。
「那你後來為何又主動賣了你的兄長?」
「因為那會兒在下察覺中郎真的動了怒,而從中郎敢得罪董家及涼州將校一事來看,中郎真有膽子殺了我等全家。」
何咸這就笑了:小樣兒,懂事兒!
不過,還是得好好調教調教。
於是,何咸滿意起身,對著司馬懿言道:「三日後遷徙事關重大,本中郎要尋部下開個會。」
司馬懿一臉懵:「那,那這些奏報?.」
「你自己先試著批奏,回來我檢查。」
「若在下的批奏不合中郎心意,又該如何?」
走到了大堂中央的何咸,這會兒才露出了狐狸尾巴,回頭賤兮兮地一笑:「你平時練習書法,難道沒寫錯過字嗎?」
「當然寫錯過。」
「那你父親又是如何讓你改的?」
「自然是用刀刮掉錯字,再重新」順口說著這些,司馬懿的臉忽然就跟吃了黃連一般,委屈道:「中郎,在下今年才十歲,你如此這般,真的好嗎?」「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何咸陡然哈哈大笑,頭也不回地賣弄起來:「少年,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對了,這
篇文很好,很適合你。批奏完那些奏報,再將此文抄寫十遍。」
「中郎!」司馬懿悲憤莫名,對著何鹹的背影喊道:「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可已走出大堂的何咸,根本沒搭理司馬懿。
他只是看著天空中蒙蒙的陰雲,心中也不由塊壘淤堵。不過,當一米陽光堅韌地透過雲層,灑落在他臉上時,何鹹的心境也隨之變得堅韌起來。「來吧,士大夫們,看看是你們更騷,還是我何咸已提不起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