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慕慕,你一定要堅強
懸在半空中蘇慕謹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不斷的透支,餓的時候之前不覺得的冷也趁機襲擊著她,再這麼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腹部的墜漲感越來越明顯。
該不會是……
這樣的感覺讓在蘇慕謹心裡的恐懼越來越大,垂眸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
不會的。
之禛和自己的孩子,不會這麼脆弱的。
她心裡一直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同時也在告訴孩子,一定要堅強,爸爸媽媽還等著你出生呢。
她提醒著自己,不能睡,一定不能睡……
眼皮越來越重,也越來越不聽自己的使喚,無力的闔上,憑著自己的那僅有的一點毅力又睜開,再闔上……
如此反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蘇慕謹都覺得自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時,突然感覺身體往下一墜……
「啊……」
蘇慕謹感覺自己正在往下落,呼呼的風聲自下而上貫穿過她的身體,腦子裡的一根神經緊緊的崩直,但也知道沒辦法反抗,身體里的力氣已經抽盡,忽然間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正喊著她。
她會死嗎?
只見那條麻繩掃在地上,正以一定的速度往懸崖邊滑動。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提心弔膽,陸之禛的心彷彿在這一刻都飛出了結實的胸膛。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麼樣的速度跑出去的,而旁人卻看得很清楚……
眼看那條麻繩就要在眼前消失時,陸之禛縱身一躍!
半臂一伸。
上半身與下半身呈九十度的弧度懸在空中,右手僅抓住麻繩的一角,「慕慕……」
右手使力往上帶的同時,身子又往前傾了些許,伸出另一隻手讓自己抓住更多。
「慕慕……」
低沉的聲音里分明帶著幾分哽噎,還有自己因為手上正在用力的艱難。
當他感受到這裡的風時,根本無法想像她被吊在這裡吹了將近一個小時。
抓往繩子的一端,心落了下來也痛了起來。
墜落感消失,又一次聽到那個聲音,而且是那麼的近,那麼的真切。
蘇慕謹抬頭緩緩睜開如同被粘住的眸子,只是那麼模模糊糊的一眼,頓時心裡就得到了安定。唇邊慢慢浮起一抹弧度,「之禛……」
真的是他……
「慕慕,再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將你救上來。」
蘇慕謹虛弱的應了一聲。
「來,你們都上來幫忙。」
程澤愷喘著氣。
霧草!
剛才那一幕真的太險了。
好在他反應及時,抓住了這男人的腿。
要不然,這兩個人是準備雙宿雙飛嗎……
幾個男人沒費多少功夫,便將吊在懸崖邊上的蘇慕謹救了起來。
「愷澤,你將慕慕腳上的繩子解下來。」
「好。」程澤愷連忙應道。
陸之禛緊鎖濃眉,找到繩子的一頭,用下面的人遞上來的匕首割斷後,將繩子解開,大手竟然不聽使喚的有些慌亂和發抖。
她的手到了冬天很涼,可是剛才碰到她的手,竟是從未有過的刺骨。
繩子解開,手腕已經被勒得通紅出血,他捧著她的手,卻不敢觸碰她的傷口,只是捂著她發寒的手,吹著熱氣,只想給她點溫暖。
「慕慕……」
看著她蒼白無比的一張臉,感覺她身上被寒氣浸透了一般,聽著她的氣息有些微弱,而且一直緊緊的閉著眼,他想將她喚醒,聽她說上一句話也好。
連喊了幾聲,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慕慕……」
「之禛,我沒事……」彷彿像是過了很久,蘇慕謹感覺那個熟悉男人的懷抱,鼻翼間彷彿充斥著的都是他的味道。
她閉著眼,都能確定是他。
「只是……我肚子,有點難受……」
陸之禛順著她的話,視線往下看去,瞳孔突然放大。
「程澤愷,去,快去把車門打開……」
當下,陸之禛便一把將人抱起,對程澤愷大聲說道。
「好,我這就去。」
程澤愷似乎也意識到了蘇慕謹話里的意思,連身上的灰塵都顧不上拍打,就朝開過來的車跑了過去。
陸之禛將人抱進了轎車,正準備自己坐進去,這時去追譚奕聰的人已經返回,對陸之禛稟報。
「陸先生,天太黑,這是一片樹林,人沒追上。」
陸之禛傾身的動作微頓,眉梢又擰緊了一些,隨後面色凝重的上了車。
程澤愷將車門關上,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對回來的人說道:「行了,全都回去,到時再說。」
這會兒,他們哪裡還有心思管那個譚奕聰!
說著,程澤愷就啟動車子,調頭,飆了出去。
車搖搖晃晃開在山間的道路上,程澤愷透過後視鏡朝後面看了一眼,開口想說點什麼話,在看到後面的人時,卻感覺自己開不了這個口。
陸之禛坐在後座上,抱著蘇慕謹,捧過她的臉頰,撥開她額頭上的濕發,指尖的觸感一股冰涼。
慕慕,你一定要堅強!
山間的路並不好走,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程澤愷解下安全帶,緊跟著朝大廳跑去,第一次見那個男人那麼的慌張……
時間滴答滴答一分一秒的走著,守在手術室外面已經過了四個多小時,裡面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走廊外面安靜得可怕,程澤愷打了幾個電話,還去洗手間里洗了一下臉,就這麼一直陪著,上去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說了幾次,那個男人蓬頭垢面也不在乎的靠在牆上,完全沒了往日的風範,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就跟丟了魂似的,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突然,手術室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陸之禛聽到聲音,整個人驚醒了一般朝手術室大步邁了過去。
醫生走出來,與在一旁輔助的肖霖互看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就先走了。
陸之禛上前一步,緊張拉過肖霖,看著他,問道:「她人怎麼樣了?」
「放心吧!她手上的傷是皮外傷,但是就是在那懸崖上吊了太多,體力耗盡,又吹了那麼久的風,加上懷孕,身體有點受不了。必須在醫院住上幾天……至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