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老電影
「我不進去了，他在等你。」沈傅岳這句話說的醋意十足，說還不過癮，他還伸手指了指他們房子的方向。
何聰聰偏偏嘴，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醋意，唇角一勾，露出一個笑容來，甜美的同時，還有些沈傅岳看不懂的東西。
兩人沒有再說話，何聰聰從他手中接過自己的小包，便朝屋裡跑了過去。
安德烈還沒有睡，只是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沒有開燈，他面前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一個老電影。
這部電影何聰聰沒有看過，只是知道安德烈每年都會重溫一遍，
「你怎麼還沒睡？」
「因為你還沒有回來。」他抬頭，對上何聰聰的眼睛，話說的認真，感情也是濃烈，前所未有。
她一頓，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走進安德烈，與他肩並肩，坐在沙發上，「今年的電影……需要我陪你一起看嗎？」
早先這三年間，他每年都會看一遍，時間毫無周期可循，可能只是想到了才會看，每次何聰聰說要陪他，安德烈只是婉言拒絕，有時說電影太老，有時說電影太長。
總之，只是想一個人看完它。
但這一次，安德烈卻沒有拒絕她，兩人的目光糾纏半晌，他突然開口，說道：「坐下吧，一起看完……好嗎？」
何聰聰點了點頭，與他肩並肩的坐在沙發上，昏暗的電視屏幕燈光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德烈，你是不開心了嗎？」她試探性的低聲問道，但對方沒有回頭，都沒有回應她的話。
何聰聰見他沉迷於電影，沒有再詢問他什麼電影之外的內容，而是靜靜的，十分平靜的看著屏幕，隨著安德烈的樣子，沉醉於電影情節。
這是一部很老的電影，老到如果不是安德烈在看，何聰聰就根本不知道有它的存在。
「聰聰，你要離開嗎？跟他一起……」他的眼睛並沒有離開屏幕，但是唇瓣一張一合，這樣問道。
何聰聰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樣問，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才帶給他以往前所未有的恐懼。
安德烈的頭緩慢的扭動過來，到此時動作僵硬的，在何聰聰看來像是一具殭屍。
「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嗎？」她用小心翼翼的語氣這樣問道。
安德烈聽她這樣說，只是唇角一勾，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來，不肯說話。
「你得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解決呀……」何聰聰變得有些焦躁，幾番催促著那人將實話告訴他，安德烈卻是一個倔強脾氣，無論她怎麼催促，都不肯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只怕是，他將心底的話說出來之後，兩個人面臨的是徹底的訣別。
「你要是這樣的話，我也沒法幫你呀。」何聰聰沒有放棄自己的勸告，她喋喋不休的在他耳畔這樣說的。
安德烈沒有覺得厭煩，而是將手搭在她的肩上，他低聲說：「我真的沒有事，有事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因為，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他這句話重重地在何聰聰心底悄然落下。
對呀，兩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夫妻，也談不上是戀人，頂多算是普通朋友更進一步的關係，她用力點了點頭，像是在讚許他剛才對兩人關係的定位。
何聰聰繼續說道：「對，我們的確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扭過頭去，不願意讓安德烈看見自己不情願的表情。
而與此同時，她回頭的動作也讓她錯過了對方微微閃著淚光的眼睛，那雙深邃的如同深海的眼睛，此時正泛著如同月光灑在海浪上的，那樣的銀色的光芒。
「如果累的話，你就上樓吧。不用陪著我看完了。反正……也是一部很老、很無趣的電影了。」安德烈拍了拍何聰聰的肩膀，這樣說。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她被半推著走到了樓梯口。
「可是我還不困，再看一會兒也沒有關係的。」何聰聰張嘴解釋，但對方完全沒有聽她話的意思，她被推著三兩步走上樓梯，只好認命的繼續往上走著，「那你也早一點睡。」
雖然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出來是徒勞，但她還是將它送到安德烈的耳邊。
昏暗的燈光下，何聰聰只看到男人點了點頭，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但又很遠。
分明是幾十厘米的距離，卻硬生生被他們站成了海的兩端。
一開始就是沒有可能的，兩個人如果能硬撐到最後，也只是因為安德烈的倔強吧。
何聰聰頭腦發昏的走上樓，她聞到陽台附近有一陣煙味，想著可能是她回來之前，安德烈又躲在這裡抽煙了。
她沒有去驗證陽台到底有沒有一地煙頭，而是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何聰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試圖放空自己的大腦。
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有點多，而韓雅然那件事是最讓她接受不了的。
劉氏想著利用沈傅岳的婚姻，來帶給家族更大的利益，這件事無可厚非，但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何必還這樣？
何聰聰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劉氏也算是讓她開了眼界。
這些上層人家的情感缺失，的確不是她這種平民百姓能夠想象得到的……昏昏沉沉的想著，何聰聰在床上翻了個身，一踢腳蹬掉了自己腳上的鞋。
她用被子緊緊將自己包裹住，像是嬰兒還留在母親肚子里時候的樣子，她蜷縮在被子里，企圖給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何聰聰一直像一隻風雨中的小船一般左右搖晃，始終想不好自己要的是什麼，或許是想好了，一直都不堅定……也說不定。
何聰聰長嘆一口氣，閉上的眼睛又再次睜開，她有些迷茫的，不知道該看到哪個方向去，就像她對於自己和沈傅岳的未來同樣迷茫一樣。那住一陣心血來潮，她忽然想給沈傅岳打去一個電話，問他現在在幹什麼，問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