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離開
寧與陽本來抱著看笑話的態度,坐在沈傅岳辦公室的休閑沙發上,但此時他抬頭,看到的卻是何聰聰咬緊下唇的動作。
這個女人似乎真的有故事。他這樣想著,心思卻不自覺的系在了何聰聰的情緒上。
「我只想問一句,沈總是否還能想起三年前的事情?」何聰聰忍耐了好半天,深呼吸幾次,直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才這樣開口說道。
沈傅岳似乎被人掐住了弱點,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了她的話,說道:「想不起來了,怎麼了?」
「那您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想不起來嗎?」何聰聰索性順著自己想問的東西問了下去,不在乎沈傅岳是否會用他的毒舌攻擊自己,「其實三年前……」
「你是不是又想像之前一樣說的,三年前我們相愛,我為了救你自己失憶了?」沈傅岳的聲音醇厚而富有磁性,彷彿像一串魔咒,深深的烙刻在何聰聰的心裡。
她聽到他說這些話,第一反應是十分驚喜,但當何聰聰抬起頭來看清沈傅岳的表情,卻又是失望滿懷。
他正以一種極其可笑的表情看著她,彷彿她只是一個神經病人,而沈傅岳則是圍觀神經病人發瘋的路人,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那如果不是這樣,沈總,你可以告訴我,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嗎?」何聰聰的拳頭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握成拳頭,骨節泛白。
安德烈看得到,天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多想去擁抱住眼前這個女人,帶她回英國,回到沒有沈家人的地方。「那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你聽好了,三年前,我們沈家花錢找你代孕,給我生下孩子,但在生下孩子之後,你卻後悔,非要我給你法律上的名分爭執不下,你居然用花瓶砸了我的頭。」沈傅岳用十分平靜
的語氣敘述出這一切,彷彿這一切都是真的。
倘若何聰聰不是親身經歷了三年前的那些故事,她也會相信自己,當真是一個貪得無厭,視錢如命的女人。
「那沈總,現在是不是很恨我?」她的眼睛此時已經滿是淚水,她揚了揚頭,不想讓這些液體湧出眼眶。
「看到你……我很煩,所以你可以離開嗎?」沈傅岳這樣說的,他覺得又不夠,所以再次補充道,「是那種永遠的離開,請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兒子面前。」
何聰聰不說話,往後倒退了兩步,但卻被安德烈推了一把,再次站到沈傅岳的桌前。
她知道這是他在鼓勵自己,將一切說出,將沈傅岳腦子裡被灌輸的那些所謂的三年前的事實,一併推倒,何聰聰需要告訴他真相,從而得到她應得的……與沈傅岳在一起,得到她的愛情。
「那麼我現在所說的所有事情,你都不會相信對嗎?」何聰聰低聲詢問道,他抬頭,彷彿能看到他眼中還充斥著的淚光。
一瞬間,有那麼一股力量在拽著他,讓他不敢去給她否定的答案。
「我是不會和一個你這樣的女人,發生任何關係的。」沈傅岳扭過頭去,冷臉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那好,謝謝你,可是我是不會放棄我的兒子。」面對他的冷酷,何聰聰索性撂下這樣一句話,便拽著安德烈離開。
寧與陽回頭深深的看了沈傅岳一眼,只看得到他的背影,隨後,他便同表哥他們一起離開。
「這個……就是你努力想要掙脫劉氏的束縛,回國所得到的結果嗎?」
上了寧與陽的車,安德烈的怒氣終於到了盡頭,他第一次對何聰聰發火,固執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去看坐在後排的何聰聰。
「我覺得我們首先要搞清楚,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何聰聰也低垂著頭,不敢去對上他的視線,三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寧與陽也沒有發動車子,空氣一時間凝固成一團。
他們誰也沒有勇氣率先打破這股子沉默。
「算了,誰讓是我陪你回來了。」安德烈開門下車,再次打開後排車門,坐到何聰聰身邊,「你們不還是有句話,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嗎?」
他的話落在何聰聰耳朵里,她並不吃驚,反倒是驚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寧與陽。
「表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不用去看寧與陽的表情,何聰聰便可以想到此時他惱怒的樣子,恐怕……接下以寧與陽為代表的寧家人,會更加憎恨自己了吧。何聰聰這樣悲觀的想著,很快卻又用一種感激的目光看著安德烈。
「我覺得那個代孕的故事,可能是有人告訴他的,這個人除了沈傅盛,就是劉氏了,雖然這幾年他一直打壓劉氏的勢力,但是不排除劉氏給他編造了一個和諧的母子關係。」何聰聰冷靜的分析說道。
「那如果三年前,你的確跟沈傅岳就是這種金錢關係呢?」寧與陽冷不丁的問道,她一時間反倒是有些啞口無言了。
對啊,就像現在沒有人肯站出來,證明何聰聰跟沈傅岳相愛過而已,也沒有人能夠否定,三年前的那個故事就是假的呀。
「對不起,我的確暫時沒有辦法來證明誰說的話是真的。」何聰聰的後背緊貼住車子的座椅,才沒有剛才那般僵硬。
她努力鎮定了許久,也想不出該怎樣繼續跟寧與陽,亦或是安德烈交流。
「開車吧,先把我們兩個送回家。」看出了何聰聰的窘迫,安德烈選擇再次出手相助。
寧與陽不敢丟了表哥的面子,不情願的幾個動作之下,車子發動起來。
「我想,這整件事情問誰都沒有用,沈傅岳身在其中,說不清楚,而他身邊的人顯然都是這幾年換過的,更加不值得信任了。」看著車窗之外倒退的風景,安德烈忽然回頭,這樣對何聰聰說道。何聰聰回應道:「我覺得我們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直接去找劉氏問個清楚,反正我們回來的消息,她應該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