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離開
「我離開的話，你得跟我保證，你一定會照顧好允默。」何聰聰怒不可遏的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劉氏，彷彿下一秒就會將眼前這個虛偽的貴婦人，連皮帶肉的給活活吞掉。
「我的允默……」
何聰聰喃喃自語道。
劉氏笑得很張狂，她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面拿出一張早就寫好金額的支票，賞賜一般的塞到何聰聰的手裡，還不忘嘲諷兩句，說道：「我孫子也是很值錢了。」
何聰聰原本不想要去接過那張支票，但是她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還是咬著牙，強行忽略掉對面「婆婆」嘲諷的眼神，將那張屈辱的紙條攥在了手裡。
離開幾年，等她有了自己的實力，再擺脫劉氏的束縛回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希望，允默和沈傅岳，還能等著她回來。
三年後，英國小城。
是和往常一樣，風和日麗的一天。
何聰聰仰頭，眯著眼看了看天，陽光不刺眼，微光照進薄薄的眼皮，視覺上蒙上一層橙光。
她穿一件嫩黃色寬鬆的薄毛衣，微風輕輕一吹，衣領鼓動一番，不經意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曇花一現，再緩緩遮掩。
院子門上了鎖，何聰聰的目光從太陽的方向落在鎖頭上，微微一頓，神色無奈，接著又挪開視線。
「不冷嗎？」安德烈斜靠在躺椅上看一本書，純英文的字體，他看得津津有味，卻還是不遺餘力分了大部分精力在何聰聰身上。
「嗯，不冷的。」何聰聰輕笑著答了一句，她赤腳站在草地上，還是清晨，露水沒被蒸發，腳底濕漉漉的，混著青草的淡淡香氣。
「再去穿件外套。」安德烈看她一眼，深邃而漂亮的眸子滿是不悅，他將她從頭看到尾，最後定格在她赤裸的腳丫上。
何聰聰是美人，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恰恰就是那種越看越令人移不開眼的類型，皮膚白皙，眉目乾淨漂亮，一雙寬寬的雙眼皮，眼眸精緻又帶著柔意。
人都說，上帝給你一樣東西，便會拿走另一樣東西，譬如楊貴妃，上帝給她一張明媚絕倫的臉，便賜她一雙大腳丫子。
可偏偏上帝也有打瞌睡的時候，到了何聰聰這裡，卻是連那一雙腳都這麼好看。
纖纖巧巧，白白嫩嫩，連指甲都是圓潤的，帶著淺淺淡淡的粉紅色。
安德烈愣了會兒神，這樣的女人啊，還叫他如何捨得放手？
何聰聰笑嘻嘻搖頭，薄薄的唇輕勾了下，錯開他的目光，緩緩走到花壇處，小心翼翼折下一支盛放的香檳玫瑰。
安德烈見此，也忍不住笑了。她啊，總是能輕而易舉勾動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想把一切都捧在她面前，任何她想要的東西，乃至，全世界。
可從始至終，他知道她最大的心愿，知道她想要什麼，但終究自私，他捨不得放她走，捨不得她撲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從此和他漸行漸遠，而後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放下書，安德烈起身往家裡走去。
「嘿！」一人高的鐵柵欄門被推了幾下，哐當哐當響了兩聲后紋絲不動，門外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喊道，「幫我開門。」
何聰聰愣了愣，拿著玫瑰走過去，動作不大，也還是將玫瑰里的露水濺了出來，打在手背上，涼絲絲的。
「對不起，」何聰聰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眉眼間笑意點點，「我沒有鑰匙。」
這是實話，安德烈限制了她的人生自由，別說摸鑰匙，她一般連看都看不到。
「沒關係。」女孩子長的很漂亮，明眸皓齒的，眼睛又大又閃亮，眉宇間隱隱可以看見青春的風采，飛揚活潑。
何聰聰開不了門，她也不惱，擺擺手，從柵欄間的縫隙里遞過去一個信封，爽利道，「接一下。」
何聰聰依言接過，低頭看了看，挑眉打趣道，「給安先生的嗎？他就在家裡，不如再等等，親自給他？」不怪她這麼問，給安德烈遞情書遞到家裡的不在少數。
女孩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是這樣的態度，接著不太自然道，「是給你的，我先走了，不要和他說我來過。」
「哦？給我的？」何聰聰有點驚訝，看著女孩轉身的背影，突然又道，「真的不用等他嗎？」
女孩背脊一僵，沒說話。
「你來了兩個小時了，」何聰聰比了個手指，笑意深深，「卻偏偏選擇他離開的這一下子來送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他特別可怕的話，讓我猜一猜……」
「不用猜了，」女孩子驚訝與她的觀察力，轉過身去，肅著臉道，「安先生一點兒也不可怕，他很帥。具體的，信里都寫了，我先走了，你自己看吧。再見。」
她一口氣說完，又很禮貌地道了別，才慢慢離開她的視線。
何聰聰有點失望，她很久沒遇到中國人了，她其實很想和她多聊一會兒。
她想走了，她想……回中國去，想見允默，想見沈傅岳。
殊不知，樓下的一幕，全部被安德烈看見。
他的雙手撐在欄杆上，痴痴地看著她，許久也捨不得挪開。
事實上，他一秒鐘也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安先生？安先生？」何聰聰故意這麼叫他，因為仰頭的緣故，眼睛眯成一條線，牙齒像貝殼一樣小巧白凈，她在笑，頰邊的酒窩時隱時現，「快下來看！」
她急切的時候就像個孩子，白皙的手臂擺動了兩下，然後在鞦韆上坐下來，低頭族津津有味地看那封信，笑容燦爛。
安德烈走下來，順手把特意為她取的外套給她披上。他有點好奇，他上樓時她沒轉身，怎麼就知道他走了。
「哇！居然是戰書？」何聰聰眉頭一挑，惡趣味地看著安德烈，黑亮的眼珠轉了轉，「你的愛慕者埃，我見過那姑娘了，真漂亮！」
其實隔著柵欄，她也不過看見了半張臉而已，獨獨記得那聲音清脆動聽，比她這老阿姨不曉得強了多少倍。
「嗯。」安德烈反應平淡，看著她一臉有趣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頓了頓，從衣服口袋裡抽出一張照片，遞過去。
清淺的笑聲戛然而止，何聰聰的嘴角緩緩壓下去，眸光暗淡下來，伸手接過那張照片。
照片里是個漂亮的男孩子，清秀的眉眼，隱然可以看見何聰聰的影子。
這是……允默。
好久不見，他都長這麼大了啊。
「啪嗒――」
也不知什麼時候落的淚，一個沒注意，就掉在照片上。
「讓我回去看他一眼，好不好？」何聰聰抬起頭，眼中淚水漣漣，她在求他，「就悄悄的，我們躲在一個地方，讓我看他一眼好嗎？我看一眼就走！」
安德烈抿著唇，下顎勾出冷硬的弧度，他不看她，聲線也是冰冷的，「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我不知道！」何聰聰固執地拉他的衣袖，「我們回去，好嗎？」「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