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戒毒所
「大嫂,這樣管孩子是管不好的。」何氏的手指剛剛觸碰到繩子,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沈傅岳站在兩三米之外看著他們,一臉肅殺。
何氏訕訕的縮回了手。
「你放開我,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都是為了騙我,走開,走開。」瀋州之看見沈傅岳來了,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抽動著,搖著頭,像是被點擊了一樣。
他憎惡的看著沈傅岳,像是要撲上來撕咬他一樣。
無奈瀋州之自身還被捆綁著,動彈不得,他努力掙脫,卻只能在自己身上多留下幾道傷痕。何氏心疼的落淚,想要解開他手上的繩子,但是卻被沈傅岳阻止了。
「大嫂,我聽說州之自己從醫院裡跑出來了?」沈傅岳看了一眼瀋州之,臉上早就沒有了任何錶情:「我說過,他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不能用正常的思維思考,還是早點送到戒毒所去為好。」
聽見沈傅岳這麼說,瀋州之立刻發怒了,像一隻野獸一樣嘶吼著,何氏抓不住他,只能勸誡著他,可是絲毫沒有作用。
「你就別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了!」何氏責怪道,還想讓沈傅岳出去:「你就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吧,後面的事情我會負責的。」
沈傅岳看了看這件不算大的公寓,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何氏也算是煞費苦心了,這公寓不是她名下的,是她借了別人的,位置很偏僻,佔地也不大,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也許是來的太突然,小房間里除了床和幾張凳子還有不遠處的大鏡子,就什麼都沒有了,牆上的壁紙已經有些泛黃,地板上厚厚的灰塵無不在訴說著這間房子的年紀。
沈傅岳看了一眼瀋州之,拿出了長輩的語氣,教育他:「既然你當初敢碰那種東西,就要拿出敢戒了它的勇氣,要麼就不要碰,要麼就不被它控制,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沈傅岳說著將瀋州之拽到鏡子前,落滿灰塵的鏡子照影出瀋州之憔悴的樣子,他的眼睛黑了一圈,黑色的地方也深陷了下去,他的頭髮更是被剛剛的一陣撕扯弄得一團糟,像是被盤弄許久的雞窩,連瀋州
之自己都嫌亂。
瀋州之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也呆住了。
以前的他,說不上有多俊美,但也屬於陽光的類型,看上去總是很有活力,也因為這樣讓很多女孩子傾倒,可是現在的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這才短短几天等我功夫,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迅速的消瘦下去,皮膚也開始變得沒有光澤,連人的模樣也開始漸漸消失了。
再這樣下去,他怕是連人樣都沒有了。
瀋州之獃獃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兩行情淚落了下來。
他憎惡自己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更加憎惡自己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他低下了頭顱。 他被送到醫院,一直到到幾分鐘前,他都是憤怒的,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地方做錯了的,但是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別人阻止他做的事情不一定是好事,他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
價。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還能算作人嗎?」沈傅岳抓著他的頭,強迫著瀋州之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他知道解決事情最好的方法不是強迫瀋州之做任何事,而是讓他自己醒悟。
瀋州之哭了。
何氏也跟著哭了。她拉著瀋州之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流,一邊安慰瀋州之,一邊發泄情緒:「兒子,你不要這樣,我們好好的,把毒戒了,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好好的就好。」
沈傅岳鬆開了瀋州之身上的繩子,像是呢喃一般說道:「你要是想跑我也不會再攔著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過了這個時間你再想改變什麼就來不及了,你要為你剩下的人生負責。」
這麼一番話說完,瀋州之沉默了。
房間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能隱約聽見何氏的抽泣聲,瀋州之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
沈傅岳知道這一步很難邁出來,所以他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等著瀋州之自己做決定。
許久之後,瀋州之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想好了。去吧。」他站了起來,像是赴死一般決絕。
何氏拉著瀋州之的手,不願意鬆開,她哭的更加凶了:「州之,你不能去啊,你要是去了就出不來了,那種地方人去了還能有好的嗎?你聽媽的,你就在家裡,我給你找醫生,一定有辦法的。」
與看不見的戒毒所相比,何氏更加相信自己找來的醫生。
瀋州之是鐵了心了:「我知道那裡不會是一個輕鬆的地方,但是我還是想去,我不想就這樣毀了一輩子。」
何氏獃獃的看著他,像是再看一個陌生人,她養了那麼久的兒子,好像一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那我們就過去吧,我已經聯繫好了。」沈傅岳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瀋州之身上,示意他一起走。
何氏沒有說話,只是在後面默默的擦眼淚,瀋州之走在前面,沈傅岳走在他旁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幻而不真實,他知道這是一場夢,醒過來就好了。
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外面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外面的手下看見沈傅岳出來了,立刻打開了車門,示意他們進去。
一路上三個人沒有說話,瀋州之看著車窗外的景緻,自從沈傅岳結婚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和沈傅岳坐在一起,他只覺得心裡很安定。
很快就到了那個傳說中很可怕的地方,瀋州之看著那裡雪白的牆壁和藍色的屋頂,牆上還掛著紅色的橫幅,不過是些雞血的字句,他突然覺得這裡似乎也沒有多可怕。 他跟在沈傅岳身後,一言不發的,沈傅岳帶著他見了這裡的負責人,還有一些其他的人,他看了很多人,最後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