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人妖盡傷，生生無果
不知出神了多久，司空殷低頭看向懷裡，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清姬，天黑了。」
「嗯？」清姬有些懵地抬頭，看到司空殷的臉，似乎沒認出是誰，皺起眉又看了一會兒，「天黑了？」
「嗯，你還要照顧本王用膳，換藥。」司空殷看著她沒睡醒的樣子提醒道。
「……哦！啊！清姬也睡著了誒。」清姬似乎是終於清醒了，坐起了身看向窗外，「天黑了啊。」
「嗯。」司空殷也坐了起來，看著她，抬手將她黏在臉頰上的幾根髮絲拂到耳旁。清姬不禁轉過頭又看向司空殷，「王爺餓了么，清姬去廚房看看。」
司空殷將她摟到了懷裡，「讓下人去吧。」
清姬不禁抬頭看著司空殷嬌笑，「王爺真是越來越膩歪了。」
司空殷不答。時間不多，用心換來的日子自然是要珍惜的。
丫鬟送了晚膳進屋，一同送來的還有葯湯。清姬將司空殷小心地扶了起來下床將晚膳端到司空殷面前。
司空殷看著她沉默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清姬坐在床邊看著他，待他用完又將葯碗遞給他。
……
夜深，人靜。
司空殷睜著雙眼看著黑暗，懷裡的人因他身上的溫度也變得溫暖，柔柔軟軟。
所剩不知還能有幾個春秋，既然你要我的命，你就得對我負責，勾三搭四算什麼。我死了以後，不知道管不到的時候，你愛幹什麼再干去。
總有人比你還無情。
對我好點，可否。
夜總是涼的，寂靜之時，情思綿綿，心思繞繞。
清晨時分，晝夜交替，當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司空殷意識有些模糊正是初睡時，清姬突然往他懷裡蹭了蹭，抬手摟住他的腰將他驚醒。
低頭看著整個縮在被子里只露出烏黑髮頂的清姬，司空殷輕嘆了一聲將她摟緊了一些。
旭日爬上枝頭，清姬醒了。睜開眼自己的小臉緊緊貼著司空殷的胸膛，看著眼前白色的中衣清姬愣了一下，從呼吸來判斷，他還沒有醒。
兩人的姿勢非常貼近，溫暖又有種別樣的感覺，不敢亂動吵醒司空殷，清姬抬手指腹輕輕在他胸口畫著圈圈。
裡頭心臟每一下跳動的聲音她都聽的清晰，忍不住的，隔著衣料她就伸出舌頭舔了上去。將司空殷乾淨的中衣染濕。
清姬舔了舔自己的牙，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對他的心臟特別的執著，貪到看著就想咬上去。
司空殷在清姬舔他的中衣時就醒了，凌晨才睡著此時他卻很清醒，靜默地不說話，清姬也未發現他醒了。
「醒了。」
清姬又拿指尖一下一下輕輕戳著他的胸口，司空殷開口了。清姬頓時抬頭，「王爺也醒了。」說著又笑，「王爺要起身嗎。」
「幹什麼呢，要將本王的衣裳戳個洞？」司空殷的話聽不出什麼情緒，清姬淺笑，「沒有呢，就是醒了無所事事。」
「妖的壽命到底有多長？」司空殷突然問。
「千年萬年吧，具體哪個妖會去算呀，這與妖的修為也有關。」清姬道，「人有輪迴，王爺輪迴后若還能想起清姬可以來找清姬玩兒。」
司空殷卻是笑了，「若是記得，那一定繞著你走啊。」
清姬垂眸，也笑，「也是哦，王爺要起身嗎？」
「嗯。」
……
活色生香
「洛瑤姑娘，你怎麼了？」莫青已經醒了，半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甚是蒼白，看到從外頭走進來的洛瑤擔心道。
「沒事。」洛瑤搖了搖頭，只是臉色並不比莫青好多少。莫青見她不說也不問了，一個人坐著發獃。
許久之後，開口問道：「清姬姐姐，去三王府了嗎？」
「嗯，司空殷拿你威脅她。」洛瑤倒了一杯桌上的清酒，有些失神地慢慢品著，
莫青聞言笑出了聲，「我有這麼重要的嗎？」洛瑤不禁轉頭看向他，扯了一下唇，「沒有吧，她，我也看不透。只知道是個很好的妖，你對她好，她會對你好。但這就像是回報，真心有幾分，看不透的。活的太久，估計連姐姐她自己，都不懂她自己。
」
莫青看向洛瑤，「你怎麼了？」
「沒事。莫青，你說世間事是不是都是因果。」洛瑤看著一處，目光卻並無焦距。
「是啊，還有緣分，因緣而起的因，生生世世的果。洛瑤，你心裡有很多事情啊。」莫青看著她笑。
「你也不簡單嘛，虧得姐姐還當你是個乾淨的人。心裡有多混沌，藏得真深。」洛瑤轉眸看向他，莫青卻是已經收回視線看向別處。
「我從來就沒有藏什麼，有些東西本來就明白，而有些東西本來就不明白。」莫青低頭笑了笑，「洛瑤，你從何處而生？」
「很遠很遠的山上吧，滄海桑田，那座山現在當是已不復存在了。」洛瑤回憶道。
莫青笑，「我沒有父母，沒有任何親人，我不知從何來要往何處去，人間的浮草。」
洛瑤看著他，似乎想要將他看透，他不是妖。難道也不是人嗎？世界之大，或許還有她不知道的東西存在。
「你以後打算如何？」
「如何？不知。我現在，」心裡只有清姬。能如何？
搶過來。
洛瑤看著他，不知他怎麼突然就不說了，只是她也不想問了，趴在桌上看著酒杯愣神。
活了這麼久，誰心裡沒有點事呢。有妖選擇忘記，有妖越記越深刻。
「洛瑤，幫我去三王府找清姬姐姐。說我想見她。」莫青突然道。
洛瑤無聲笑了笑，「你可要想清楚，姐姐，她可能根本沒有心。你真要飛蛾撲火？」
「生死也不過一世，只要不後悔。」
「也是」洛瑤笑，「生死不過一世。」不後悔才好。
曾經不後悔，現在依舊不後悔。
三王府，午後的陽光正好。司空殷躺在院里的長椅上，清姬窩在他身側，小臉被日光曬得泛著淡金色。
司空殷側頭捏了捏她的臉，都是陽光的溫度。「王爺。」不死心的韓俞斐又來了，不待暗衛攔她就已衝進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