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執回了太子府,他如今已經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了,是貼身暗衛,有自己單獨的住處。
放褪下外衫,外麵便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誰在外麵?”
“是我。”
那人聲音爽朗,裏麵含著笑意,不過隱約也有孤傲藏在裏麵。
“顏公子。”夜執推開門,看著來人。
月色如墨,顏子昀一襲紅衣,雙手負在身後,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太子殿下擔心你的安危,要我來看看你的傷。”他道。
顏子昀與司空逸是好友。
“多謝顏公子了,不過我的傷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便不必勞煩公子了。”夜執麵不改色。
“我是奉命前來。”顏子昀道。
眼中的強勢一閃而過。
夜執漆黑的眸子動了動,最終緩緩伸出手,道,“來吧。”
顏子昀甩了甩袖袍,把上了脈。
“可是有什麽不妥?”夜執問。
“並未,”顏子昀收回手,道,“你的自愈能力不差,但就是這毒有些麻煩,這樣,你明日叫人來我這邊拿些彈藥與你,保證不出半月你的餘毒便能全解。”
夜執心中淡淡嗤笑,但麵色不改,恭敬道,“如此,多謝顏公子!”
—
太子寢殿。
“我已經看過了,他沒有問題,估計與那鬼幽也隻是泛泛之交,有求於人最終被回絕了罷了。”
“能確定嗎?”司空逸臥在塌上,墨發披散開來,襯著那慵懶的神色,格外邪魅。
“鬼幽的醫術我是見過的,絕不在我之下,他若是想替你那護衛解毒,他那毒早解了,哪還能留在今天?”顏子昀把玩著手指的玉盞,似乎是想起了某個人來,嘴角噙著笑。
“說不定是刻意為之。”司空逸道,“我的人不會看錯,他們二人今日午時見過一麵。”說著,他又問顏子昀,“你與那鬼幽曾見過,他如何?”
“我說了,醫術不在我之下。人嘛,沒怎麽深入接觸過,不過,我從他眼中都能看到離經叛道這四字!真是不知道司凜琛哪來的本事能讓這樣的人跟著他。”顏子昀感慨著。
“外界傳他是醫聖的嫡傳徒弟,你怎麽看?”
“你懷疑了?”顏子昀剛想回答,便回味過來,麵色嚴肅起來,身子也端正了些,“醫聖已經退隱好些年了,如今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不過說他是醫聖的弟子……也說得過去。”
“墓陵野老不是你師叔嗎?”司空逸看著顏子昀,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豈會不知道他在哪?
顏子昀聳聳肩,“我師父跟我師叔的關係尚且不好,更別提我了。打我記事起,他們倆一見麵就是吵,要麽就是打,還總是牽連我。”
司空逸不說話,他眉頭深深蹙起,片刻後道,“依你之見,這鬼幽公子可是可拉攏之人?”
“什麽?你要拉攏鬼幽?!”
司空逸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顏子昀收起張大的嘴巴,捏起下巴道,“可是他是司凜琛的人啊,司凜琛不是不參與奪嫡嗎?你要是去拉攏鬼幽,你父皇那裏……”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個不用你管。你且說,他如何?”
“那小子有趣的緊,若是可以的話,我當然不會拒絕與他共事!”顏子昀放下了茶杯,眼中閃過光芒。
司空逸勾勾唇,“我知道了。”
“祝你好運。”顏子昀挑了挑英氣的眉,又道,“說說吧,你為何要查你那侍衛?”
司空逸深深看了顏子昀一眼,接著便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夜中很靜,隻能聽到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他傷的有多重我最清楚不過,不可能好的那麽快,定然是有人助了他的,且.……他身上有一種,本太子極其厭嫌的氣息……”
司空逸的目光開始飄遠。
顏子昀樂了,調侃道,“人家剛剛救了你一命,你這薄情的家夥啊!”
的確是調侃,話中再沒其他意思。
司空逸不說話,算是默認了顏子昀的話,飄忽的目光卻突然鎖定了某一處。
若是細細觀察,便可發現,那是以往,那故去的二皇子的澤王府。
“最近事挺多。”司空逸收回目光,“玄機獄的事情可曾聽說過?”
“當然,當年叱吒整個大陸的玄機獄,一夜之間被滅門,如今也竟在一夜之間重出江湖,的確是引起了不小的動蕩。”
“即使過了幾十年,玄機獄的影響力依舊不減當年。”顏子昀說著,突然頓了頓,而後一笑,“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吩咐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