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本世子去看寒澈。”他開口,罕見的在她麵前自稱“本世子”。
陌漓瀟暗鬆了一口氣,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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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點穴,最短可以壓製一個時辰的以上,”司凜琛看著昏睡過去的寒澈,沉聲道,“不知為何,這次竟連一刻鍾都不到。”
陌漓瀟看了他一眼,“或許是他自己摸索出了門道,知道如何解穴了。”
“嗯,是我考慮不周。”他看了她一眼。
陌漓知道他在說什麽,擺手道,“不,是我應該多謝你救了我!”
目光放到寒澈身上,道,“方才處理了你的傷便破曉了,我原本是打算去取他的血來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的,沒想到倒是一點突破口都沒有.……可還是與月光有關?”
司凜琛道,“如你所想,破曉之時,日光射下他的狼毒便會被壓製,而狼毒半年發作一次,一次可以持續兩到三天,今天晚上定然還會發作。”
他看著她,“你還有一次機會!”
陌漓瀟點頭,“我知道!”
她依稀記得當初如煙打探來的消息,說是錦衣衛指揮使司凜琛司大人,不僅性格殘暴喜怒無常殺伐果斷,還有些特殊的癖好。
聽聞,他在世子府養過狼,每到月圓之夜便能聽到世子府裏傳出狼嚎之聲。
想必,便是出自此處吧!
軟靴他踏在一地的白雪上,皚皚之聲叫人平生出幾分緊張來。
陌漓瀟深吸一口氣,吸了一口好聞的臘梅香氣,站定了身子。
前麵的司凜琛也隨之停了下來。
“.……方才之事,我跟你道歉。”她道。
男人並未回頭,可陌漓瀟依舊能感覺到他混上上下氣場的變化。
這天,似乎更為冷冽了。
“沒有第二次。”良久,他道了一句,腳下已然加快速度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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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這次司凜琛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的,寒澈已經被鎖了起來,月光無處不在。清暉灑下來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全身上下便在悄無聲息的變化著。
陌漓瀟拿了匕首,再他的手臂上劃拉一條,紅色的液體落下,她接了兩小瓶子。
“你先回去。”司凜琛淡淡道,“這裏麵每人看著不行。”
“叫你的手下看著啊,你身上的傷不輕。”陌漓瀟道。
他傷到什麽程度她最清楚不過,因為愧疚,她今日在他麵前收斂許多,也下定了決心的,以後要對這男人好一點。
“別人看著我不放心。”司凜琛緩緩道。
他很清楚,寒澈若是發起瘋來,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控製得住,為了不傷及無辜,他必須在這裏守著,片刻不離!
陌漓瀟無奈,臨走前道,“我待會叫人給你送點宵夜上來。”
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愈發的深邃。抬手,緩緩撫摸上胸口。
值得麽?
為了那個女人傷及心脈?
心口的那道渺茫之音告訴他:值得的。
於是,困擾他已久的那個問題浮了上來:他到底怎麽了?
她那般放誕無禮,他本該罰她一法罰的,怎麽就在她軟聲軟氣的道歉中心軟了呢?
——心軟!
他會麽?
司凜琛扶著胸口的力氣大了些,目光愈發的深邃。
陌漓瀟研究了一晚上的血清,直到兩眼昏花的時候才停下來,躺在床上睡著了。
次日一早,揉了揉眼,“果然有黑眼圈了呢!”她呢喃。
昨日司凜琛受傷,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一夜,將原本就不過的內力耗費一空,原本就體力不支,身子虛的很,昨夜又隻睡了半個時辰。
這會她竟然感覺.……
尼瑪著涼了!
“如煙?”
她喚了一聲,如煙馬上出現在眼圈,“殿下你醒來。”然後在看到她黑眼圈的那一刻被嚇了一大跳,“殿下你怎麽?”
陌漓瀟擺擺手,將寫好的方子遞給她,“抓藥去。”
“是。”如煙低著頭,退了出去。
陌漓瀟申了個懶腰,繼續起了她的實驗。
這個遺傳病有點意思。
的確是狼的體內暗藏的一種毒,那毒極其的罕見。被含毒的狼咬傷的人,絕大部分人都會當即死去,而能活下來的,僅有百分之一,而那百分之一的人中,卻是隻有千分之一的人,能將其遺傳下去!
好不誇張的說,寒澈能遺傳到這毒,簡直就是個奇跡。
毒發的威力陌漓瀟是見過的,所以她不知道該說寒澈幸運還是該說他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