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養白眼狼
「本妃跟你說，以你的身份，見了本妃得跪下行禮。而且，你的自稱也有問題。你對著恩客們的自稱怎麼能對著本妃也那般自稱呢？民女、民婦、奴婢、屬下，都比奴家合適對不對？」
邱雙慈眉善目的教導，彷彿很為柳兒著想一樣。
她其實並不在意那些虛禮，從前柳葉在她面前從未下跪行禮，回來後周大娘她們甚至連行禮都沒有。
邱雙不在乎這些禮節，但不表示她不在乎別人藐視她。
她又沒有擺王妃的譜兒，柳兒不願意行禮就罷了，偏生她行了，還刻意行的那麼敷衍、挑釁。
「你……」柳兒被邱雙的話一噎，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那萬千媚骨：「王妃娘娘怕是有些誤會，奴家可不是民女民婦，更不是王妃的奴婢更加不是你的下屬。」
「奴家這位置雖然比不師兄，但也是皇上親自指派的，若有事稟告，奴家也是有權利親自向皇上諫言的。」
邱雙笑了笑：「那你也得跟本妃行禮呀，莫說你，就是朝堂上的大臣見了本妃也得行禮。」
柳兒暗暗咬牙，她方才就是故意刺激邱雙一下，哪裡會真的願意給邱雙行禮？
一個鄉下婦人罷了，只不過是運氣好被師兄的繼母買回來，不然師兄怎麼可能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師兄！我見了你都無需行禮的！」柳兒只好向楚雲深求救。
這種時候只要楚雲深隨便有一點偏向她的意思，她都贏了。
但楚雲深淡淡抬眸，眼中還是那萬年不變的冷漠；「你不給本王行禮，本王不會計較，但你對本王的王妃禮數不周，這可不行。」
本王？柳兒因這個高高在上的自稱愣住了。
她眼中劃過一分傷痛，可目光一瞧見邱雙，卻發現邱雙耀武揚威的看著她。
頓時把她氣的牙齒都打顫。
但是再不甘心，楚雲深都發話了，她還是的規規矩矩的行禮。
「柳兒見過楚王妃。」柳兒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
邱雙淡淡看著她：「禮數還是不周，不過本妃也沒時間仔細教你禮數，起來罷。」
柳兒氣的咬牙切齒，一言不發的起身：「師兄找我何事？」
她說話的時候別開視線，看起來像是一個受氣的孩子。
楚雲深淡淡看著她，眼中似乎還有一絲嘲諷：「你當真不知？」
柳兒一愣；「我應該知道？」
邱雙狐疑了，莫非單子不是柳兒接的？
不過她沒有急著開口，只見楚雲深從容的拿出一張單子放在柳兒面前。
柳兒看見這張單子的瞬間，眼中又瞬間的複雜閃過，不過很快又回復如常，從容開口；「這是半月前有人來清風堂下的單子，十萬兩白銀加八百兩黃金賣清風堂二十個高手。」
「我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楚王妃，不過那些人也說了，不要楚王妃的命。既然不傷性命，這麼大一筆銀子，我為何不賺？」
柳兒輕輕一笑，越說越覺得有理：「師兄，清風堂是做生意的，有人下單，價格還這麼高，我不能因為對方下單的對象是你的王妃就連生意都不做了吧？」
「而且，這麼合適的價格我如果不接單，也會讓人懷疑不是？」
「我做的是自己分內的事，如果你因為這個怪罪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聽了這些說辭，邱雙別的不知道，不過倒是清楚一點，楚雲深可以管清風堂這個殺手組織。
邱雙沒有說話，倒是柳兒說完對著邱雙一笑：「此事也請王妃體諒，同樣的情況別說客人買的是你，就算是有人要殺皇上，只要價格合適，我也沒有不接單的道理。」
「是嗎？那如果有人要殺皇上，清風堂要收什麼樣的價格才接單？」邱雙淡淡開口，臉上看不出喜怒。
柳兒似乎沒有料到邱雙會這麼問，不過也應對從容：「尚且沒有人下這樣的單，但若真的有人膽敢出嫁買皇上的性命，少了一千萬兩白銀我當然不幹。」邱雙淡然開口：「柳兒姑娘這價格倒是對得起皇上的地位。但這清風堂可是皇上創辦的，我記得清風堂第一殺手兩年前曾經被捕入獄，是玄殿黑營的人暗中將其救出。你們享受這皇上給的恩惠，回過頭卻連
皇上都要殺，這哪裡是養的殺手，簡直是養白眼狼。」
「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
柳兒臉色僵住，她居然被邱雙的氣勢嚇住了。
她強行辯解：「只要價格合適誰的單子都可以接，這是皇上定下的規矩。」
「這條規矩不是皇上訂的，是我訂的。」楚雲深冷聲開口：「你若是當真把規矩忘記了，我可以背給你聽。」
規矩是楚雲深訂的，然後皇上親自頒布下去的。
殺手這一行，人命就是商品。為了賺錢當然誰的單子都可以接，但若商品的身份不同尋常，是必須向上稟告的。
若此人的死活無關重要，上頭的人不會插手清風堂的行動。但若是上頭的人不希望此人死，自然會安排護衛設防營救。
就像是當初有人殺李成民的時候，柳兒也上報了。只不過中間楚雲深插手，便無需再安排人營救。既把對方的錢賺到口袋了，又把人保住了。
可這次邱雙的膽子，接單的人根本沒有向楚雲深透露半點風聲，他被人殺了措手不及。
柳兒的臉色煞白。
他們這種處於黑暗中的人，也不可能像是正規的軍隊那樣明明白白的列出軍規來，誰又能仔仔細細的記住原本的規矩說的是什麼，所謂的規矩其實很多時候已經變成他們的本分。
「師兄的身手我是了解的，知道那二十個高手不能奈何你，故而忘了稟告。但不管怎麼說，這次都是我疏忽，幸好王妃沒事，師兄若要責罰，我甘心受罰。」
柳兒無話可說了，只好領罪。
楚雲深淡淡點頭；「很好。去將風娘、敏兒叫進來。」
敏兒是青樓的另一個姑娘，風娘就是那位領路人老鴇。「師兄不親自罰我？」柳兒抬頭，眼中有兩分感動，心裡還以為楚雲深會把她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