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錢，是什麽
看著殷雪姬的背影，楚懷風心中滿是疑惑。可她也知道，對於這個女人，她問不出什麽來。
如果說之前殷雪姬在她的印象中，是一個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人。可是現在，她卻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了，她看不透。
看不透這個能肆意生殺的女人，究竟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幫她。
瘋魔之血能惑亂心智，導致他們喜怒無常，性情大變。可是，在某些時候，他們卻依然和普通人一樣，是有感情，有所在意的人和東西的。所謂無情冷血，不過是有情而生。
她雙手結印，放置在殷雪姬的背上，體內的真氣開始緩緩的運轉了起來。
雖然不見得能有用，但是，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用尚且還能運轉的真氣內力，修複她們二人的身體。
可她本身就是重傷的狀態，這一耗費真氣，很快就讓她整個人的精神力也越來越疲憊，漸漸的，眼前的背影也越來越模糊，雙眸也漸漸闔了起來……
而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的眼睛漸漸再次睜開，眼前已經換了一副場景。
熹微的光亮讓她不適的眯了眯眼。
眼前是一條十分繁華的街道，市井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想看看自己，可卻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身體，而她卻能縱觀到整個街道，所有的事物都納在她的眼中。
就像是個夢境，而她，隻是一名看客。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名覆著麵紗的少女從不遠處緩緩走了過來。
雖然她的臉色被輕紗覆蓋著，可那雙清亮漂亮的桃花眼卻恁的是惹人憐愛喜歡，精致的五官輪廓更是惹人遐想。
她就像是初臨人世的小仙女，好奇又懵懂的看著四周的一切，可轉動的眼睛卻又時不時的流露出絲絲的狡黠。
楚懷風一眼便認出了那名少女。
雖然有些稚嫩，但那雙眼睛……還有那臉廓——她是殷雪姬。
準確的來說，是少女時期的殷雪姬。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她們這是在，幻香所製造的幻境當中。
她和殷雪姬在同一個幻境裏，但是她卻隻能看……
當時自己在幻境的時候，殷雪姬是直接進到了她的幻境當中。所以她現在也進入了殷雪姬的幻境中嗎？
她看著殷雪姬的少女模樣，幻境都是由心而生。
可是為什麽，她隻能當一個旁觀者呢……除非……
這裏就是殷雪姬的記憶，她隻能作為旁觀者，看著一切的發生。這個幻香，讓殷雪姬產生的，是她記憶中的幻境……
少女在街上四處瞧瞧看看，但凡是她經過的地方，無不引起一陣驚豔的目光。
她忽的眉眼一彎，衝著路過的一位男人笑了一下。
那男人登時大腦當機了，傻笑著像是失了魂一樣機械的往前走著，可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
“嘭——”
那男人一下撞上了前邊兒的城牆上，暈倒在了地上。
她抿唇一笑，手指把玩著垂下來的一縷發絲，這些人都這麽不禁逗的嗎？
楚懷風不禁感歎，天生容顏出眾的羲和族人，隻怕，一人便足以禍亂十方。呆戴著麵紗都這般讓人心動，勾人心神，更不必說，見到真容之後了。
忽然，她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飛快的跑了過去。
“姑娘，要糖葫蘆嗎？兩文錢一串兒。”賣糖葫蘆的小販熱情的詢問。
少女眼睛裏滿是好奇，“這個能吃嗎？”
小販覺得有趣，“姑娘開玩笑呢，這當然能吃了。”
聞言，少女直接從上麵摘了一串兒下來，桃花眼眯起甜甜的弧度，“謝謝。”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哎，姑娘，你還沒給錢呢。”小販拉住少女的胳膊。
少女眼裏浮現出一絲疑惑，“錢？”錢是什麽？
在她們的部族裏，想吃什麽直接拿就是了呀。要是不願意，就拿東西去換。
看少女一副懵懂的樣子，小販覺得這姑娘是在逗她玩兒呢，說話也有點不客氣，“瞧姑娘你生的也大大方方的，買東西怎的不給錢呢？”
“我……”看小販模樣變得有些凶神惡煞，她也有些害怕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她哪兒見過這般凶惡的人，一雙眼睛怯生生的。
就在這時，一隻好看的手從旁邊伸了出來，將手裏的陰涼遞到了小販的手上。
“不過兩文錢，何必難為一個姑娘。”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
而這一眼，倆人目光相接，就像是一萬年那麽漫長。
少女愣了一下，眼裏還帶著方才的一絲驚慌，就像小鹿似的黑亮，盈著點點水光。
男子一襲紫色錦袍，金絲暗紋，朗眉星目，五官俊挺，眉宇間帶著一股渾然天生的高貴。
他看見眼前少女的那雙眼睛時，也微怔了一下。
那小販接過一錠銀子，忙對他們二人吹了一通說了一席好話。
可任他說了再多的話，這兩人此時此刻都沒有聽得進去。
最後，還是那個男人打破了倆人之間的靜默，他輕輕一笑，像是漾開的一池春水，融化了人心。
“姑娘喜歡吃糖葫蘆？”
少女眨了眨眼睛，看了下自己手裏握著的糖葫蘆串兒，下意識的咬了一口下來，含在了嘴裏。
甜甜的……酸酸的，可這味道卻莫名的讓她喜歡。
她點了點頭，恩，她喜歡吃。
男人緩緩笑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下人。
那下人立刻會意上前再賞了那小販一錠銀子，“這所有的糖葫蘆，都我家爺都買了。”
小販簡直求之不得，今天就是天降財神爺！忙不迭歡歡喜喜的收了錢，將糖葫蘆都給了他們。
男人這才看向了眼前眼裏都是迷惑懵然的少女，“你喜歡，都送給你。”
她的心第一次不受控製的跳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頭一次，有一種甜絲絲又莫名的情緒在她的心中流動著。
她有些羞怯，看向那些糖葫蘆，眼中有些苦惱，“可是，我拿不到這麽多……”
殊不知，她的此番模樣，就像是一個很是容易被人誘騙的孩子，天真又惹人憐愛的很。跟瓷娃娃似的，讓人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裏好好疼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