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殺我的人，是你
楚懷風白皙秀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岩，幽幽道：“是啊，十三年了。既有著主仆情誼，也有了姐妹的情分。”忽然，楚懷風話鋒一轉，“那你……怎麽忍心，親手害死了你伺候了這麽多年的主子呢？”
此話一出，不但是落秋的臉色變了，就連晚靈的臉上也出現些許震驚。
“奴婢不知小姐是什麽意思……”落秋小心翼翼的看著楚懷風的神色，有些害怕，有些疑惑。
楚懷風輕輕的閉了閉眼，才又緩緩的睜開，“落秋，你知我不喜兜圈子。一年前，我嫁到九王府時，是你將千日紅下到我的食物當中的，是嗎？”
不等落秋答話，楚懷風盯著落秋繼續緩緩道來：“那日，正好三王爺蕭清逸買通了府裏的丫鬟，想在我的食物中下藥。那食物從那個丫鬟的手中，在到我手裏。中間隻有一個經了手。而那個人，就是你。”
在晚靈回到相府查這件事的時候，那丫鬟已經老實交代，她是親自下的藥，送到了左思思的貼身丫鬟落秋的手裏。
而送到落秋手裏之後，不可能再經別人的手，所以如果說，那食物中又被下了千日紅的話，那麽，那個人隻可能是落秋，不會再是別人。
“落秋一早就知道，那食物中被下了藥，所以便想著借刀殺人，將自己摘個幹幹淨淨的，對麽？”楚懷風一字一句，不急不緩的輕聲說道。
那話裏沒有悲喜，就像是站在一個十分局外的角度說著另外一件事情。
而正是這樣的語氣和說辭，仿佛把一層漆黑的迷霧緩緩揭開，揭的是那麽猝不及防，又那麽讓人手足無措。更多的，是一種讓人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去隱瞞，去掙紮的鬆懈。
落秋從原本的懵懂無知，疑惑，漸漸的，神色變得清明起來。
那張圓潤秀氣的小臉上也不複之前的乖巧可人，而是緩緩沉了下來，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兒突如其來的成熟，整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變了。
晚靈抿了抿唇，看向落秋的眼裏也有著一些複雜。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落秋做出這樣弑主的事情來呢？”楚懷風淡淡的開口，眼神沒有絲毫感情的看著落秋。
這件事，楚懷風已經猶豫了兩天的時間，到底要如何處理。她不知道這件事裏到底隻是簡單的一起弑主案，還是在其中隱藏著別的什麽。
準確的來說，她有些恐慌，還有一種不安。
可這兩日，她的這種不安越發的沉重了起來，所以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或許，早點處理，她也能稍微讓自己平靜下來。
落秋眼裏也湧現出難言的情緒。
“咚！”
落秋雙腿直接跪了下來，躬著身子，身子伏地，雙手筆直交疊。
晚靈眸光沉了一下，這個動作，看上去並不像普通的行禮。她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卻沒見到哪個地方，是這般行大禮的。不禁看了眼小姐。
卻發現小姐隻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波瀾。
“王妃在做什麽？”蕭世寧一邊翻看著手裏的折子，一邊清淡開口。
眉眼都被一層淡淡的陰影所覆蓋，模糊了他眼裏眉梢的幽冷和深邃。
守在門口的順子立刻出去了一下，似乎找人說了點兒什麽，然後再緩緩的走了進來。
“回王爺，王妃娘娘正在錦苑裏，似乎是在調教丫鬟。”順子恭順的說道。
蕭世寧眸光幽幽的從折子上移開，看向了窗戶窗台上的那盆花。
伸出手，蘊起一股內力，一縷乳白色的的氣體立刻包裹在了食指周圍。而隨著他手指的動作，那窗台上的那盆花也詭異的開始動了起來，幾乎是在頃刻之間，盛放，凋零，枯萎。
短短的時間，那原本才露出花骨朵的花，已經變成了一盆枯黑的葉子，再無一絲生機。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蕭世寧發現，他的內力越來越渾厚，身體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幫助他疏通全身的筋骨脈絡。
尤其是從最近開始，丹田的地方出現了一團赤色的光暈，自從這團光暈出現以後，他能感覺得到他的修為正在飛快的提高，內力也在不斷的增長。
雖然不明白是什麽原因，但是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反而因為內力修為的增長，身體似乎更加的淨粹。
但是他不想讓思思知道……他一直在壓製著自己的修為。
他隻要……思思留在他的身邊就夠了。如果……自己已經有了能完全自保的能力，思思豈不是就會輕而易舉的有借口離開他了？
陰影之下，那菲薄好看的唇畔緩緩的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眼底的血色若隱若現。
“本王聽說，昨日有前院有個小廝不長眼的撞上了王妃，是麽？”蕭世寧聲音寒涼。
順子頓時心中一冷，觀察著蕭世寧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王爺。是前院的一個叫許三的一個小廝，昨日在打掃院子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王妃娘娘……但是好在王妃娘娘沒有責怪，隻是叮囑了一下他小心些……”
“他碰到了思思？”蕭世寧輕輕開口，聲音幽幽泛寒。
“是……是……”順子低眸身子發顫。
他忽然想起了，在一年多以前，府裏的那個女人，那個叫做言書，導致王妃娘娘落水病重的女人。
那時候的王爺，也是這般，但是遠遠沒有現在這樣恐怖。那時候的王爺是盛怒，即便是最後將那言書打斷了手腳，扔到了妓院中。順子都覺得是理所應當，情有可原。
即便那件事，一直以來，都隱瞞著王妃。
而現在的王爺，就像是隱藏著這種憤怒，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了起來，放在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暗當中。看不見底，也摸不透。
這樣的王爺比從前更可怕了百倍千倍。
雖然伺候了王爺十幾年，可順子在這一刻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撞到王妃的是他自己，恐怕也一樣不會有什麽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