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蘑菇頭，你好像很喜歡調戲我
喬素被推到角落處，身上被蹭破了皮肉，她同樣也是滿手鮮血。對上周琳慈愛溫和的目光，喬素咬著鮮血的唇。
滾燙的熱淚，無聲滑落下來。
她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可是她不敢過去，她不敢面對自己的錯誤，所以她只能夠後退。碎渣刺破她的雙手，鮮血淋漓。
她看著周琳的目光，也就是在那樣的慈愛下，她終究是合上眼眸。
「周琳！」
喬林抱著毫無聲息的周琳，眼淚便瞬間涌了出來。他等了她那麼多年，終於等到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她卻是這樣躺在了他懷裡。
喬亦然同樣神情傷感的退開，周清瑤哭的梨花帶雨，若非依靠著何珏，早已跌倒在了地上。
「媽，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周清瑤看著周琳蒼白的臉，她想起來了，想起來她和周琳母女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
「不是我……」
喬素渾身發抖，目光渙散的看著面前所有人，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竟然會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樣的結果，她承受不住。
「是假的，都是幻覺……」
她的腦海里，除了林雪陰森的笑容之外，現在還有另外一張慈愛的面孔。她們相視微笑，都在同時向著她伸手，似乎要拉著她去地獄。
喬素滿眼驚恐，她不要去，她不要跟著林雪和周琳一起走。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君時笙和唐筱可永遠不能在一起，她要讓他們不能好過！
喬亦然目光冷然的掃了眼喬素，唇抿的越發緊繃。
一直以來，喬素都把錯誤怪罪到別人身上，覺得所有人都欠她的。
可實際上，錯誤的本身在於喬素。
她太過固執，也太過不折手段，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個結果。現在惹了禍，卻又不敢面對，讓人覺得可恨又可憐。
喬素察覺到喬亦然的目光，當下往後退了一步，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喬亦然。
無疑，她此刻的內心是害怕的。
「哥，不是我，我沒做錯。這一切，都是因為君時笙和唐筱可，都是因為他們。」
喬亦然上前，將她一把從地上拉起來，握著她兩手的力道，恨不得將她直接生生掐死。
「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不知悔改！」
喬素聞言，冷冷笑出聲，伸手將喬亦然一把推開。她站在小棚下面，五官扭曲而詭異。
「我沒錯！」
歇斯底里的吼聲，也讓所有人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喬林抱著周琳，視線落在喬素身上，眼裡伸出浮現出濃濃怒意。他早就勸過喬素回頭是岸，可是她卻冥頑不靈。但是說到底，何嘗不是他不夠狠心。
若是他不暗中幫喬素，又怎麼可能會發生今天的一幕。
「我沒錯！錯的是君時笙！錯的是唐筱可！」
喬素帶著鮮血的手指，指著遠處的君時笙。他永遠都是那樣清貴雍雅，永遠是那樣雲淡風輕的優雅如斯。
「如果君時笙從一開始遇見的就是我，怎麼可能會發生這麼多事？」
唐筱可被君時笙緊緊拉著，目光探究的看著喬素，心裡暗暗有些疑惑。她總覺得，覺得喬素的精神已經出現了問題。
現在的她，已經安全沒有了理智。
喬素恨恨看著唐筱可，那樣來自地獄的寒冷讓人不敢直視，可是唐筱可就那樣穩穩站在那裡，也不退縮。
「都是你，你到底有什麼好的？君時笙為了你一心一意，我哥也為了你連我這個親生妹妹都對付。你說，你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目光中充滿疑惑，真的是完全在詢問。
她不懂，她到現在什麼都不懂。
明明，她什麼都比唐筱可出色啊。無論是學歷，亦或是成就，她都勝過唐筱可。可是卻偏偏幸運之神總站在唐筱可那邊，總在眷顧著她。
她喬素喜歡的人喜歡唐筱可，她哥哥甚至也喜歡唐筱可，她就不明白，唐筱可到底哪裡好了？
喬亦然冷著臉色，下意識看了眼唐筱可和君時笙。小助手好不容易才和君時笙走到這一步，他不希望因為喬素的話便拉開了他與小助手的距離。
他知道，小助手不喜歡他，所以他從來都不會強迫和強求。
他更加明白，他和小助手的關係，應該停頓在哪個地方。
「我幫小助手，不過是希望你能夠及時懸崖勒馬。」
「真的？」
喬素諷刺至極的笑出聲，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她看著喬亦然默默付出那麼多，怎麼可能只是單純的朋友之誼。就在她準備把所有事情都挑明的時候，聽到了頭頂盤旋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頓時笑開。
是直升機！
喬素興奮的笑著，只要她上了直升機，她就可以離開這裡，她就可以捲土重來。
君時笙冷冷看著，緋色薄唇抿成一線。
同樣，方局也只是淡淡勾著唇角，現在周琳已經死了，喬素等於沒有了任何可以逃走的機會。
「爸，她怎麼了？」
方圓好奇的看了眼笑靨如花的喬素，看了看盤旋在天空中不下來的直升機。她雖然傻，但是總覺得喬素完全不正常，可以說她的心態已經徹底扭曲。
「瘋了。」
方局言簡意賅，看了眼方圓。
喬素看著直升機似乎在慢慢降下來，眼裡的興奮越來越大，她洋洋得意笑著，滿是勝利的看著君時笙與唐筱可。
「我一定不會讓你們不能好過！」
喬素說完，剛要邁開腳步。卻被幾塊橫木落下，砸在她的後背，吐了一口鮮血。她不敢置信的抬眸，卻見小棚前面的兩根木頭掉落了下來，她臉上也接觸到突然衝破雲層的陽光。
只差一步……
就只差一步了……
她雙眼定定看著盤旋的直升機，整個人被木板壓住，只能一步一步向前爬著。
「喬素……」
喬林還沒從周琳的死當中反應過來，便被喬素麵前的場景弄得措手不及，他只能放下周琳上前。
「喬素。」
喬亦然也沒想到情況會突然變成這樣，上前把喬素身上的橫木拿開，清雋如水的視線落在小棚空蕩的前面。
怎麼會那麼巧？
剛剛喬素站在那裡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卻在直升機出現的時候，小棚上的橫木掉了下來，將喬素的最後希望盡數粉粹。
喬亦然想要走到喬素麵前，卻被喬素不甘心的憤恨目光嚇的站在原地。
喬素滿口鮮血的看著喬亦然，唇邊綻放冷笑。
「你走開。」
喬亦然頓住，便生生停在了兩米外的距離。
周清瑤將周琳扶著躺在懷裡，同樣也看向了喬素，眼裡還有著未乾的淚意。
何珏就這樣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喬素……」
喬林抱著喬素，他扣著她的頭，低垂的眉眼同樣閃過憤恨。他喬林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給他這樣的報應？先是周琳死了，現在就是喬素，她也要離開他嗎？
喬素還剩下一口氣，她不甘心的看了眼遠處的君時笙和唐筱可。直到死，她都要帶著對他們的詛咒去死。
「爸爸……」
「喬素，你撐住！」
喬林連著受打擊，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頭上的白頭髮也越來越多。他已經老了，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和折騰。
喬素搖了搖頭，嘴裡的鮮血越來越多，她知道，她沒救了。她只是看了眼閉著眼眸的周琳，握著喬林的手，用力到連指甲都陷入了喬林的皮肉里。
「爸爸，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喬素滿眼不甘，她做了那麼多努力，算計了那麼多，為什麼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讓她看著君時笙和唐筱可恩恩愛愛，她做不到。
「別說了。」
喬林見她的呼吸越來越弱，卻正在這時，救護車趕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跑了下來。
「醫生來了，很快就好了。」
他哄著喬素，用本就帶著鮮血的白大褂擦著她嘴邊的血跡，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很快。」
抓在手臂上的手漸漸放鬆，喬素嘴唇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喬林知道她要說話，瞬間便傾身過去聆聽。等他聽完喬素說的話，便發現手臂上的手無力的垂落，喬素鼻尖也沒了呼吸。
喬亦然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終也只能那樣站著，不敢過去。
喬林在哭，周琳和喬素都死了。
唐筱可看著喬亦然，只覺得現在的喬教授，真的好孤單。她剛想上前，卻發現一道嬌小的身影已經搶先一步。
收回自己的腳步，唐筱可眼裡帶著點點笑意。她拉著君時笙的手，迎著衝破雲霧的陽光站立，承受著尚有些刺骨的寒風。
君時笙拉過她，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如雪似蓮的清冽氣息將她團團包圍，也讓唐筱可倍感安心。
喬亦然怔怔站在原地，心裡十分悲痛，不過卻隱忍著沒有發泄。他嘆了口氣，隨後就感覺到自己被人從身後抱住。
垂眸，看了眼腰間嫩嫩的小手，喬亦然唇邊帶著澀然。
「蘑菇頭，你好像很喜歡調戲我。」方圓沒有說話，她只是覺得喬亦然很孤單，環抱著他腰間的手逐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