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我爹地比你粑粑長得好看
陸湛深順著小傢伙的視線看去,看到不遠處那個小女孩的時候,他的俊臉瞬間怔然了一下。
他低聲問道:「告訴爸爸,她叫什麼名字?」
小悠暖眨巴著黑黑亮亮的眼睛,輕輕蹭著粑粑好看的臉:「她叫軟軟呀,是我給她取的名字哦,因為她走路總是摔跤。」
「爸爸是問她的全名。」
「凌軟軟呀!」
小悠暖盯著粑粑:「粑粑你怎麼了?」
「在幼兒園乖一點,聽老師話。」陸湛深離開的時候,面孔格外陰沉。
小悠暖嘟嘟嘴,也沒放在心上,歡快地跑到窗邊拉起小女孩的手:「軟軟,我們來玩娃娃家。」
「……」
「軟軟,你在看什麼呀?是在看我粑粑嗎?我粑粑是不是長得超級好看?我告訴你哦,我爺爺和我粑粑超級有錢的,江城最高的大樓就是我粑粑造的。」
小悠暖喋喋不休,表情自豪,充滿了對粑粑的仰慕和崇拜。
可是對面小女孩的臉蛋卻悶悶的,很失落的樣子。
小女孩輕輕甩開小悠暖的手,低著頭,聲音很輕地說話:「才沒有,我爹地比你粑粑長得好看。」
「你騙人!」 聽見有人比自己的粑粑好看,小悠暖立馬不服氣了:「你又沒有粑粑,上次老師說悄悄話,我和我哥哥都有聽見,你明明就沒有粑粑啊,要不然上次運動會的時候,別人的
粑粑都來了,你的粑粑怎麼沒有來參加?而且你粑粑從來來幼兒園接過你!」
「我哥哥說過哦,小孩子是不可以的撒謊騙人的,那樣就是壞小孩,沒人會喜歡壞小孩的。」
小女孩抬起頭,捏著小拳頭,眼睛紅通通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我沒有撒謊!我有爹地的,我爹地就住在江城!」
聽見哭聲,老師立刻走過來,蹲下后,伸出雙手攬住兩隻小傢伙。 總算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年輕的女老師碰了碰小悠暖的臉頰,淡淡地皺了一下眉頭:「悠暖啊,老師提醒過你很多次哦,不可以給別的小朋友取外號,這樣沒有禮貌,知不
知道?」
老師挺無奈的,這陸家的兩個孩子,一個寡言少語,一個不停惹事,真是叫人頭疼。
奈何兩個小傢伙身份尊貴啊,她一個小小的幼兒園老師,哪裡敢多說什麼?
小悠暖癟了癟嘴,對著老師咕噥:「我知道錯了,對不起老師。」
轉而,她又去拉了一下小女孩的手,軟軟地說:「對不起凌念,我以後再也不給你起外號了,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好嗎?」
老師的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悠暖啊,凌念身體不好,你們是好朋友,更加要互幫互助,不可以再吵架哦。」
小悠暖點點頭,表情誠懇。 可是叫凌念的小女孩卻還是紅著眼,小臉實在委屈得厲害,聲音都哽咽了:「我沒騙人,我真的有爹地,媽咪手機里有爹地照片,我明明就是有爹地的……爹地和我長得一
模一樣。」
老師看著,也是心酸。
這個叫凌念的小女孩是中途從國外轉學過來的,好像是在單親家庭里長大的,爸爸的那一欄是空白,只有媽媽的信息。
女孩的媽媽她見過,很年輕、很漂亮的,說話溫溫柔柔的,甚至她一開始還以為只是姐姐而已。
「凌念,老師知道你沒有騙人,別再哭了。」老師溫柔地擦去女孩臉上的淚水。
事情變成這樣,小悠暖心裡也不好受,她不是故意要和軟軟吵架的。
「哥哥,軟軟哭了,你去安慰一下她好不好?」
小晨曦坐在角落裡看圖畫書,頭也沒有抬一下。
「哥哥……你去和軟軟說說話,軟軟就不會哭了。」
小晨曦終於放下手裡的書,面無表情抬頭:「陸悠暖,是你把別人弄哭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小悠暖撅著嘴巴,軟軟一直哭,她心裡也越來越內疚。
「以後你最好把嘴巴閉起來,不說話,就不會做錯事情了。」小晨曦的餘光隱隱撇向那兒,又淡淡地收起了視線。
那個凌軟軟還真是個愛哭鬼,他才不喜歡呢!
……
深夜,噪雜的酒吧。
四兩和鄭翔走進最裡面的包間。
沙發上橫著兩個爛醉如泥、滿臉鬍渣的男人,這樣的畫面,這幾年來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
四兩與鄭翔相視一眼:「翔子,你家總裁又要你來接夏老闆嗎?」
鄭翔嘆了嘆氣,滿臉無奈。
「得,趕緊給架走吧。」四兩扔掉蕭寒手裡的啤酒瓶,彎腰將他扶起來。
邊往外走,四兩邊念叨:「你說,這夏老闆也是個有病的,老婆不就在國外養病嗎,真要捨不得那就去找啊,誰攔著他了不讓他去了?」
「我家爺才叫可憐,小安姑娘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家爺只要一睜開眼睛,不是喝酒就是找人……」
四兩想著,心裡難受得不得了。
忽而,他氣沖沖的:「最可惡的就是你家太太!」
鄭翔回頭瞪了眼:「我說你煩不煩,又扯我家太太做什麼?」
「你家太太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我家爺這幾年少說了買了幾百隻老母雞腿孝敬她,可她哪能一個字都不透露呢?她明明知道小安姑娘在哪裡,她就是不肯說!」
「這件事情就是你家爺活該,要不是他和老情人糾糾纏纏,凌小姐至於懷了孕還出走嗎?」
「……」四兩沒聲了,說到小安姑娘懷孕,這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但是她消失得無影無蹤,擺明了是想與過去做一個了斷,所以那個孩子,她一定也沒有留下吧。
四兩和鄭翔分別開了車,各走各的。
半路上,蕭寒沉沉地扯開眼皮,好似煙熏般的嗓子發出聲音:「去水岸公寓。」
到了那裡。
蕭寒一個人,靜靜地走到卧室里,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他只是站著,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甚至從天黑到天亮。
周圍好像還有她的氣息,那股清清淡淡的香味。
他伸出手,僵在半空中……
什麼也沒有。
轉眼,已經四年了,她離開江城那麼久,離開他那麼久。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這四年的,酒精已經無法麻痹他,因為痛苦的感覺早就絲絲縷縷纏繞進呼吸,他太想她了,想得快瘋了,想得快死了!